「…算了!」夏焰無力地抹抹臉,一擺手,問道:「最後一個問題,你是怎麼『爬』上我的床的?」而自己竟然毫無所覺!
季漓偷覷他一眼,紅暈悄悄飛上嫩頰,將布娃娃抱緊了些,小聲囁嚅道:「我站在門外按門鈴按了好多次,可是都沒見你出來應門,所以就決定偷偷翻牆進來,可是在大廳也沒看到你,然後……」
「……麻煩請省略前言,直接講重點。」不意外,夏焰的額頭上隱約可見有幾條青筋正躍躍欲試,隨時準備浮上「檯面」。
「嗯……我發現夏哥哥的房門沒鎖,所以就偷偷溜進去,本來是想悄悄嚇你一跳的,可是看你睡的很舒服,自己也突然覺得很困,所以就……」聲音越說越小,越說越小,最後自動消音。
「所以,你就大大方方跳上我的床!鑽進我的棉被!抱著我的大腿!浠哩乎嚕睡了一覺!然後害我大作惡夢!最後還裝貓叫來嚇唬我!」夏焰擰著眉,好心幫他完成未出口的話。
很好!憑這些證據確鑿的「罪責」,就足以判他個「極刑」伺候!
「嘿嘿!」季漓摸摸後腦杓,笑咧著嘴。他講的都是事實,所以他也什麼好否認的。
季漓連一絲悔意也沒有且炫目過頭的笑靨,刺目的令夏焰飛快閉上眼,並且在心中快速默唸十遍『他是季世伯的唯一兒子』,才感到瞬間被挑起的殺人慾望漸漸消褪,理智一點一滴回覆,拳頭也越握越松,眉頭也悄悄舒緩,才又重新睜開眼睛。
算了!他沒必要浪費時間跟只永遠不會有悔意的任性貓計較!
「三樓是還有一間放雜物的小房間可以清一清,但是,」夏焰責備地瞪他一眼,「你事先沒通知就偷偷跑來,所以我什麼都來不及準備。你現在告訴我你需要什麼,我再幫你買好了。」單身的日子一個人過慣了,也從來沒收留人住這裡的經驗,現在突然要收留一名男孩子三個月,令他感到有些棘手。
「ㄚ……我也不曉得自己需要什麼耶……」季漓苦著臉。一向只有被人服侍的份,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突然叫他自己想想缺了些什麼,一時還真想不出來。
夏焰煩躁地耙耙頭髮,試著舉例:「你再想想,比如說牙膏、牙刷、毛巾等等之類的東西。」
「嗯!就買夏哥哥說的什麼牙膏、牙刷的吧!我沒意見。」季漓一副什麼都你作主的乖巧神情,接著伸個懶腰,懶洋洋地縮排柔軟的沙發中。
ㄏㄜ~~好睏ㄛ……吃的飽飽的,就想睡個午覺了………
總而言之,這隻貓是吃定他了!夏焰抿起唇,狠狠睨他一眼。
對騰空飛射而至兩道足以將他千刀萬剮的凌厲視線絲毫無所覺,季漓昏昏沉沉地半眯著琥珀色的瞳孔,勉力瞅著他。
ㄏㄜ~~又小小聲地打聲呵欠~~
「雖然你是季世伯的兒子,但這不能當免罪牌!別怪我沒先嚴重警告過你,要住我這裡可以,但你得乖乖遵守我訂的規……」夏焰一
張一合的薄唇,在抬頭看到已經趴在沙發上呼呼大睡過去的人兒時,倏地緊緊抿成冷酷的直線。
盯著他,沉默半晌,夏焰漸漸柔緩了臉部嚴厲的線條。
腳步躊躇了良久,但最後,他還是默默爬樓梯到二樓,進去房間、開啟衣櫃,伸手進去摸索了一下,拎條薄薄的保暖毛毯走下來,然後……輕輕蓋在睡的一臉香甜ㄉ小笨貓~*身上。
夏焰一向是個做事很有效率的人,等季漓睡得昏天暗地,在傍晚時分一覺醒來時,他已經動手把堆置在三樓的小房間裡的雜物給清理乾淨,順便拖了一下地板,擦了一下窗戶,然後去了一趟生鮮市場採購食物,做了一桌子香噴噴的飯菜等他醒來後吃。
簡言之,他讓厚臉皮地越洋從英國跑來他家打擾的季漓,自覺像極了個白吃白喝的無用廢物!
但,夏焰也從來不冀望這個打小銜著金湯匙出身,可說是被眾人呵疼備至、嬌生慣養,甚至可能連燒個開水都不會的貴族少爺會有任何超出他預料的舉動或是能力出現,比如說洗衣服、煮飯、打掃……等等之類的,總而言之,他別惹事生非、搗蛋作怪就是上天賜給夏焰的最大恩典了!
「夏哥哥……」季漓赤著腳,手背揉著愛睏ㄉ貓眼,站在他背後膩聲叫喚他。
「你醒啦?」夏焰停下筷子,轉頭看他。
「嗯。」
「你先去洗個臉,再過來吃晚餐,等吃完飯,我再帶你出去逛逛,幫你添購一些日常用品和幾件衣服。」語畢,夏焰埋頭繼續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