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一開始就把蔣正龍抓住。”張河也很無奈:“警察局問出口供再去抓,蔣正龍早跑得沒影了——說是他今天還去參加了一個慈善晚會,晚會沒結束,他接到個電話,就臉色蒼白地跑了——倒是早給自己留了後路。”
孔揚很不滿意。他從那些口供裡知道了蔣正龍原本打算對李晉東做什麼,只覺得那個人真的是喪心病狂。李晉東受了一晚上的苦,兩隻手被自己割得什麼似的,難道蔣正龍那個人反倒就這麼逃了。
“應該是出海關逃到國外去了。”張河道:“我們這邊的意思是,逃了也就逃了,他也不是什麼國家要的要犯,沒必要那樣大張旗鼓……”
他說到這裡,很抱歉地衝李晉東笑笑。李晉東聳聳肩膀。
他反而沒有孔揚那樣氣憤。孔揚是愛他,為他心痛。但他自己仔細想想,也知道張河說的是最實際的。本來聶時俊為了他調動一個班計程車兵,已經是很囂張的動作了,他又不是什麼重要人物。
“沒關係。”李晉東道:“那如果他回國,總能逮捕他吧?”
“這個是肯定的。”張河道:“已經記錄在案了——韓佳佳倒是抓到了。”
“哦?”李晉東一挑眉毛。
張河似笑非笑地看了孔揚一眼,摸摸口袋,拿出了一支菸,剛想點燃,忽然記起這是病房,才又不甘不願地把煙放下。一邊道:“那幫混混不知道韓佳佳,唯一瞭解韓佳佳是否參與這場綁架的,估計也只有蔣正龍一個。可惜蔣正龍跑得實在是快。但孔揚是個人證,勉強能把韓佳佳先扣押一下。”
他手指扣扣桌子,冰涼的大理石桌面上發出一點隱約的清脆的響。“不過這個女人也蠻不得了,非常鎮定,怎麼也不承認。”
他一邊眉毛揚起來,手裡捏著根香菸,捏了半天,才又道:“如果照這樣下去,韓佳佳是肯定要放的,最後也就那幾個小混混被定案。”
“不過呢……”
他又捏了會兒香菸,直把那根菸折成了好幾段,眼看著是不能抽了。才說:“韓佳佳說了,如果孔揚能過去——”
“不用了。”
張河話音還沒有落地,孔揚就冷冷地將他打斷。他語氣之堅決厭惡,倒讓李晉東有些吃驚,還偏過臉使勁看了看他。
“你對她說,如果她要說,那就說吧。不管對誰說也好……但是之後她一定會後悔。”孔揚垂著眼睛去撥弄李晉東很僵硬的手指,道:“這個世上,總是要三思而後行才好。”
張河就笑了。一邊笑一邊搖頭,站起身來。
“那好,我就這樣告訴她去——過會兒再打電話給你們。”
李晉東看著張河把門掩上,才開口道:“你現在怎麼想這麼清楚啦?”
孔揚臉上還是微微笑著,一股芝蘭玉樹的風範撲面而來,撲得李晉東真想再重重咳嗽兩聲。
他為了掩飾自己突如其來的羞澀,低頭去扒開孔揚攬住自己腰的鹹豬手。誰知道孔揚卻是越抱越緊,下巴更是抵在李晉東的肩膀,嘴唇緊緊貼住李晉東微燙的臉頰,灼熱的氣息燻得李晉東腦子裡都要醉了。
“我之前是腦子不清楚……”孔揚低聲道:“我現在才算明白了。別的一切都不緊要,只有你,你是我唯一要牢牢抓住的。管那個女人要說什麼……我會保護你。阿東。”
李晉東頓時被這一通情話搞得更加頭昏腦脹。他只覺得渾身上下都軟綿綿的,手心裡偶爾輕微的痛楚,反而甜蜜得很。
他活到三十歲,卻還是像十七歲少年初戀時候一樣。
他很恍惚地想,現在倒有些像當初高三時候,孔揚打了他,也守在他病床邊上。那時候孔揚就也喜歡他。但他為什麼就看不出來?算了,他就是什麼都看不出來。如果什麼都明白,也不會有那麼多波折。
但是生活如果太順利,是不是也就沒有終於獲得幸福之後那樣充滿心酸的快|感。
“我想吻你。”
孔揚道。
李晉東沒有拒絕。他手捉著孔揚的手,別過臉,近距離地看到孔揚那雙泛著亮光的眼睛。
窗外極燦爛的陽光,還在透過厚實的窗簾照耀進來。在地面上撒下淡淡的一小片陰影。
李晉東湊過臉去,輕輕吻住孔揚的嘴唇。
門忽然又發出吱呀的一聲響。
李晉東以為是張河去而復返,雖然怪臊的,但是沒有推開孔揚,任孔揚還輕輕吻他片刻,才放開他,又牢牢握住他的手。
他才重新扭臉回來,看向門口,剛想說:“拉下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