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易在這時候問他:“有話要跟我說嗎?”
“什麼啊?”凌旭的目光飄移開來。
凌易斜靠在門框上,雙臂抱在胸前,看起來姿態很隨意,“你不覺得你這兩天都神不守舍的?我以為你有什麼事想要告訴我。”
凌旭沉默著,他深吸一口氣,然後說道:“沒有啊。”
凌易聞言,立即回了他一句:“那晚安。”
說完就轉身回房間去了。
凌旭站在原地,把那杯水喝完了,才轉身去廚房裡面放杯子。
凌易其實並不是不知道凌旭最近的狀態意味著什麼,不過他希望凌旭能夠自己先下定這個決心,他試過一次,已經怕了。
當年他也是相信凌旭對他是有意思的,他努力過、嘗試過,可是最後得到那樣一個結果,只能夠讓兩個人都覺得痛苦。
所以這一次他一再告誡自己:不能夠一時衝動,要一步一步慢慢來,讓凌旭先確定他的心意,讓他做下決定,這樣子他才有足夠的勇氣再踏出那一步。
凌旭則躺在床上罵自己沒膽量。
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可是總是一見到凌易就縮,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啊——”他用被子矇住腦袋大叫一聲,然後洩氣地嘆一口氣。
第二天是凌旭一週難得的休息日,正好是週末,他可以帶著天天出去玩。
可惜今天凌易一早就出門了,因為要去陪著大伯夫妻兩個回一趟老家見一些親戚。本來這些親戚也該是凌旭的親戚,可是現在已經跟他完全沒有關係了,所以凌易並沒有帶上他和天天一起。
凌旭騎著他的電動車帶天天去了城郊一處景點,這裡有一片湖,他給天天帶出來他的小畫板讓他寫生,自己則在草地上躺著曬太陽。
曬了一會兒,凌旭從地上爬起來,蹲到天天身邊看他畫畫。
雖然他自己也說天天是印象派的,可他也並不清楚印象派是個什麼玩意兒,他就覺得天天腦袋裡大概有個色彩混亂奇思妙想的世界,人是黑色的,天卻是綠色的,湖是明黃色的,樹是淡紅色的。
凌旭突然指著天空,問天天:“你說天是什麼顏色的?”
天天停下筆仰起頭,說:“藍色的啊。”
凌旭覺得有種被耍了的憤怒:“你知道是藍色的,那你畫的這是什麼顏色啊?”
天天說:“綠色啊。”
凌旭敲了敲他的畫板:“你知道是藍色的,為什麼要畫成綠色的?”
天天對凌旭的激動感到莫名其妙,他說:“因為我覺得好看啊。”
凌旭對他說:“可你怎麼能不尊重事實呢?”
天天愣愣道:“那你可以拍照啊……我想要這麼畫。”
“呃……”凌旭一時間無言以對,他想了半天覺得自己想不出什麼話來反駁天天,於是只能說道,“好吧,你是色盲就好,喜歡怎麼畫就怎麼畫吧。”
天天笑了笑,對凌旭說:“爸爸你坐到那棵樹下讓我畫吧。”
凌旭心想:畫來畫去還是漆黑一團連張臉都沒有,有什麼好畫的。不過他當然不會說出來打擊天天的興趣,最後還是乖乖坐到了大樹下面,甚至摘了一朵小花插在自己的耳朵上,逗天天樂了半天。
下午,凌旭收拾好東西準備帶天天回去的時候,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的來電。
他接通了電話之後,聽到那邊傳來昨晚那位大伯母的聲音,說是讓凌旭今晚一起吃飯。
“一起吃飯嗎?”凌旭奇怪為什麼凌易沒跟他說,追問了一句,“我哥會去嗎?”
“當然,”老太太說道。
聽說凌易要去,凌旭立即答應了,問了地址之後便結束通話電話準備出發。
“要在外面吃嗎?”天天聽到凌旭接電話了,抱著他的腰問他。
凌旭說道:“是啊,昨晚的爺爺和奶奶,跟他們一起吃飯好嗎?”
天天點頭,“好啊。”
這頓飯是大伯提出要請客的,他委託凌易幫他訂的飯店,人則是他們自己邀請的。兩個老人跑這一趟不容易,家裡親戚都覺得他們在國外那麼多年肯定生活很好,自然是該要表示一下的。
凌旭接到電話之後,騎車回來市區。
雖然電動車不會堵車,又是週末,可是在下午這個時候,街上的行人和車依然不少,他行進的速度並不怎麼快。
匆匆趕到飯店,凌旭覺得自己來得有點晚了,於是把天天給扛在了肩膀上,讓他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