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我去洗澡了。”
天天這才點了點頭,站了起來。
凌旭回去自己房間,把門給關了起來,然後在門背後蹲下來用手抱著頭。他覺得自己簡直是不正常了,跟凌易一起從小長大十幾年,好吧,可能是二十幾年,到了現在一把年紀了,居然一跟凌易說話就緊張,而且動不動就想要臉紅。
想當年他就是腳踏車後座載著趙菲妍在校門口招搖過市的時候,都沒想過要臉紅的。
凌旭想要打個滾,從房間這邊滾到房間那邊,不知道是不是會稍微平靜一些。他可悲地覺得,自己好像心理變態了,不知道是不是到了末期,還有沒有辦法救了。
最後凌旭趴在床邊,抬起手用力地捶床,捶了十幾下嘆一口氣不動了。
過了一會兒,凌旭收拾好了情緒,拿著換洗衣服去衛生間洗澡,一開啟房門就看到凌易已經穿好了睡衣,坐在客廳裡面,正在看電視。
凌易見他出來,又一次問道:“今天下課這麼早?”
凌旭想了一下,沒說自己是跟潘文紹他們去酒吧了,於是順水推舟應道:“是啊,培訓機構那邊爆水管,所以提前下課了。”
“爆水管?”凌易覺得莫名其妙。
凌旭點頭。
凌易看著他,“你跟我說話一定要躲在門背後嗎?”
凌旭這才察覺自己還抱著房門,只是探出去頭在跟凌易說話,他有些不知如何是好,鬆開房門說道:“我去洗澡。”
凌易什麼都沒說。
等到凌旭洗完澡出來,凌易已經關了電視回去房間了。
凌旭到這時倒是稍微冷靜了一些,他進去天天的房間,問天天:“洗澡了嗎?”
天天點頭,“伯伯給我洗了。”
凌旭拿了把椅子過來,坐在天天身邊看他畫畫,他最近早出晚歸的,雖然每天都能見到天天,但是父子兩個基本沒有交流的時間。
這個時候,凌旭忍不住摸了摸天天的頭,說:“對不起,爸爸最近太忙了,只能把你丟給伯伯照顧。”
天天放下彩筆,抬起頭看著凌旭,好像想說什麼又沒說出口。
凌旭說:“你想說什麼就說啊。”
天天突然低下頭,伸手去抓了一下畫板旁邊的筆,然後又放開。過了一會兒,凌旭看到有水珠從他臉上掉下來落在他的褲子上。
凌旭一下子慌了,“怎麼哭了?”他伸手扳過天天的臉來看,果然是掉眼淚了。
天天嘴巴閉得很緊,眼淚和鼻涕都流了一臉了,卻愣是忍住了沒發出聲音來。
“怎麼了?”凌旭轉過身找衛生紙,想要幫他擦眼淚,結果沒能找到,只好用手給他擦,同時另一隻手把他摟到懷裡坐在自己腿上,問道,“寶貝兒哭什麼啊?”
天天沒說話,可是這回沒忍住了還是發出抽泣的聲音,傷傷心心哭了一場之後抱著凌旭喊:“爸爸。”
凌旭看著天天哭得這麼傷心,自己心裡也難受起來,他覺得鼻子開始發酸,抱著天天用嘴唇碰觸他額頭,不斷問道:“哭什麼啊?”
天天過了好一會兒,似乎是哭夠了,頭靠在凌旭懷裡,問道:“我能不能跟你去上課啊?”
凌旭低下頭看他的臉,見他眼睛和鼻子都通紅,哭得臉都有些腫了,輕聲問道:“為什麼啊?伯伯對你不好?”
天天抬起手揉了一下眼睛,啞著嗓子說道:“沒有啊,伯伯也很好,可是我會想爸爸。”
凌旭下頜抵在天天頭頂,一隻手一直溫和地拍著他的後背,說道:“爸爸也想你,可是爸爸得要努力學習,將來才能賺錢啊。”
天天沉默地聽著。
凌旭繼續說道:“賺夠了錢,給天天買大房子。”
天天說:“有大房子了。”
凌旭對他說:“那是伯伯的啊,又不是爸爸的。”
天天仰起頭,“伯伯說他的就是爸爸的。”
凌旭微微愣住,過了好一會兒才應道:“不一樣的,你大了就知道了。”
天天這回沒怎麼聽明白,不過他的情緒倒算是穩定下來了。他從小跟著爸爸長大,兩個人吃飯睡覺一直都在一起,現在要分開睡他都是花了很長時間才適應下來,結果接連幾天都見不到爸爸的面,就有些緊張了。
尤其是凌旭進來安慰他,他反而更加覺得委屈,本來沒想哭的,一聽到凌旭輕言細語跟他說對不起,就控制不住眼淚了。
凌旭抱了天天好一會兒,什麼事情都沒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