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席貴覺得阿球人挺好,就讓他到他的公司當保安……後來突發了大事兒,醫生說孩子的病拖不住了!這三個月之內再不動手術,以後就難康復了!”
“阿球沒辦法,想到和王席貴交情不錯,就去找人家借。王席貴也答應借了,前提是要幫他幹一件事,不然不過賬。”
“起初阿球以為只是在公司打雜,但其實沒有那麼簡單。”李海花說著,頓了頓,又繼續道,“他讓阿球上貴公司幫他討一筆謙讓費。說是你們搶了他一個公司的商標。”
“阿球就去了,結果後來你也知道的,不是沒討到嗎,他就只能給王席貴打電話,然後王席貴就讓他從你身邊那個小助理下手。”說到這,李海花突然激動了起來,抓著岑沚的手懇求,“您千萬別怪阿球對你家助理動手,他壓力太大了,所以就……真的他不是故意的,您幫我跟你家助理道歉好嗎?”
“繼續。”岑沚體貼地把面前的水移過去給她。
李海花拿起來就連忙喝了個見底,微微有些喘,繼續道:“後來不是涉及到官司嗎,阿球請不起律師,也找不到什麼證據,況且你那助理還有個警察在後面撐著,所以阿球很快就敗訴了。他被關了進去,我去看他的時候,他跟我說,王席貴會救他,讓我不要擔心……可……”李海花說著說著又哽咽了起來,低頭去擦了擦眼淚眼淚,過了會兒才抬起頭來,“可、可前兩天我去看他的時候,他跟我說,讓我們離開這裡,回家去,不要再來了……然後還說他對不起孩子……說了很多奇怪的話!”
“我聽不懂我聽不懂!我就一直逼問他,後來他才說他發現了王席貴正在幹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可他不肯告訴我!他讓我帶著全家一塊兒離開杭州……”她說著說著就又激動了,這次竟然用力地用膝蓋頂撞桌子!
巨大的聲響驚擾到了門外的警員,兩個警員衝進來,見岑沚很平靜的坐著,便站在原地不動了,右手卻摸上警棍,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沒有人再說話,只有低低的嗚咽聲,狹小的房間裡,四周都在迴盪這個混合起來的刺耳的聲音,在哀叫著絕望與悲痛。
許久之後,岑沚突然說:“我救那孩子。”
這句話是在李海花又一次踹桌子發出的巨響時,夾雜在巨響之中的一句特別小聲的話。
然而她還是聽到了,猛地就停下了所有的動作,似乎是在消化這句話,過了會兒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岑沚,喃喃地問:“為什麼?”
“不為什麼。”岑沚站起來,彈了彈身上的皺褶,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但是,十年之後,你才能過來跟我要孩子……”
“什麼?!”李海花突然尖叫了起來,撲過來抓著岑沚,惡聲惡氣地吼:“你要我的孩子?你為什麼要我的孩子?!”
兩個小警員站不住了,衝過來拉住發了瘋的李海花。
岑沚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冷聲斥道:“你以為家裡兩個老人養的起孩子嗎?”
這句話像一盆冷水,毫不憐惜地往她身上潑,冰冷刺骨。然而卻讓李海花在感受冰冷之間,顫抖著冷靜了下來。
“你只有十年的時間,出獄賺錢然後過來跟我要孩子……”
李海花愣了半晌,沙啞地問:“那我爸媽呢?”
“我可以每個月寄點錢給他們,也會同意他們來杭州看孫子。”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岑沚突然柔聲地哼笑了一聲,說:“我只是想要嘗試養家的感覺……”
“是嗎……”李海花微微愣了下,也跟著笑了起來,蒼白而無力,卻柔和了許多。
“孩子這十年要跟我姓。”岑沚不容拒絕道。
李海花想了下,終於還是點了點頭,末了,說:“你不能讓他們忘記我。”
“好。”岑沚點點頭。
“……”李海花靜靜地注視著岑沚,好久之後,才說:“你不能讓你的妻子傷害到我的孩子。”
岑沚輕笑了聲,點點頭。
“那我回去跟我爸媽說,讓他們帶孩子去你家。”
“好。”
林浩在另一邊看著局勢,想著差不多該把人押走了,親自過去,讓人把人帶走。
走到門口的那一刻,李海花突然轉過頭來,看著岑沚許久,終於低聲說了句謝謝之後才走。
等人走後,林浩才湊過來勾肩搭背,哈哈大笑:“她不就是捅傷了個王席貴,被判傷人罪進去兩三年嗎?你怎麼給人吹到十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