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習慣就好。然而提醒就只是提醒,關鍵時刻不太管用,他怎麼都控制不住,當自己感受到對方的不開心的時候,那種微微刺疼感覺和心情。
他有時候天真地會在想,大概他和先生的心是融在一起的那種,所以才能那麼敏銳地察覺到他的變化。
沈沂仰頭狠狠地灌著水,最後實在喝不下了,才放下瓶子大口大口地喘氣。他故意喘得大聲,只因為他想要在這樣的房間裡找到他的存在感,淡然而無神地眸子緩緩旋轉了一圈。
白色,灰色,繡色,褐色。
這個房間,只有這些淡色,淡的他都快要分辨不清哪個是哪個顏色,他感覺他快要失明瞭,很自然的那種失明,他覺得他失明的樣子一定是很獨特的那種,整個世界只有一片白。
那一片白起先只是一個小點點,最後在他不知不覺中擴散,無邊無際地那樣擴散開去,佔據他整個視野,最後吞噬腦海中,他對色彩的觀念和認知。
就如同他在這個房間裡,久得他都快要否認,否認掉他在腦海中想象出來的房間和另一種世界。
他最終還是吃不完這些麵包。他把它們特別珍貴地壓在枕頭底下,然後,他又走向了窗臺。
他透過窗又看到了那些漂亮的白色花。窗子很久都沒擦了,所以特別模糊。
連帶著那些漂亮的花兒,都模糊了起來。
沈沂深深地皺起了眉,突然覺得特別心疼。
那種心疼是突如其來莫名其妙的,所以他是真的疼瘋了,才會抄過岑沚平常所坐的那張椅子砸向玻璃窗。
作者有話要說:
☆、C3、困獸
哐啷!
刺耳的聲響伴隨著飛濺而來的玻璃碎片刺向沈沂。他閉上眼從容地接受著,不閃躲,不叫疼,抓著椅子的手卻漸漸地無力地垂下。
沈沂撐著椅子大口大口的喘氣。就這麼簡單的一個動作而已,都幾乎抽光了他渾身所有的力氣。然而,在抬頭的瞬間,眸光頓了下,難以置信地在瞳孔裡流轉。深色的瞳孔裡,映著的是窗外那片花圃,黃昏溫柔的光色打在那些白色的花兒上,花兒被風帶得輕輕搖了起來,連帶著那片光色也好像在搖晃。
它們像是一個極其美麗發光體,佔據了沈沂的整個眼球,美得幾乎讓他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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