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房間。
門鎖哢噠一聲開啟又合上,房間內重歸一室寂靜。此刻應該還在夢中的黎漠卻睜開眼,看著關上的房門,眼神清冽,沒有一點宿醉的模樣……
走出楓林賓館的大門,蘇情抬手遮了遮瞬間有些刺目的陽光。
已經立春很久,天氣已經開始慢慢轉暖。只是,此刻這溫暖的陽光卻溫暖不了他越見冰冷的心底。
攔下一輛計程車,蘇情坐在後座上,突然想起昨夜一夜未歸,也不知沈臨在家裡急成什麼樣了。摸了摸口袋掏出手機,按下鍵盤解鎖鍵,螢幕上卻還是漆黑一片。是沒電了麼?
疑惑地嘗試著開機,訊號甫一接通,數個來電提醒和簡訊便頓時鑽了進來,鈴聲和震動此起彼伏。蘇情看了看螢幕右上角顯示滿格的電源,猶豫了一會兒,不知是不是應該撥回去。
“喲,業務真繁忙啊。”
前方的計程車司機聽見這此起彼伏的鈴聲笑著打趣,蘇情敷衍地笑了笑,心裡卻是揪起了一團亂麻。
似是容不得他遲疑,來電的鈴聲又響了起來。
任螢幕閃爍了十幾秒,蘇情才猶疑著接通了電話。
“喂?”
“你上哪兒去了。”
電話裡,沈臨的聲音帶著些沙啞,還有顯而易見地擔憂。
“呃……”蘇情頓了頓,頭一次對對方撒了謊。“昨天我一個同學生日,晚上喝多了,住在他家裡了。”
“男的?”
“……嗯。”
沈臨似是舒了一口氣。“下次記得跟我說一聲,我找了你一晚上。”
“對不起……”蘇情低下頭,聲音裡的愧疚是因何,只有他自己知道。
“呵,沒事兒。”沈臨低低地笑了笑,低沈而略帶沙啞的嗓音像是一塊帶有魔力的磁石。
“你現在在哪裡?我來接你。”
“不用了。”蘇情偏頭看了看窗外。“我快到了。”
“是麼。”沈臨頓了頓。“我在家等你。”
“嗯。”
結束通話電話,駕駛座的司機又參合了進來。“嘿,聽這口氣,是女朋友吧?”
蘇情尷尬地笑了笑,沒有回答。
到了家,蘇情站在門口,卻是猶疑著沒有進屋。他,該怎樣面對沈臨呢?
“怎麼不進來?”
沈臨開啟門,看著站在門口發呆的蘇情,眼睛裡帶著些戲謔的笑意。“這樣你都能走神,還真是厲害。”
蘇情回過神來,扯了扯嘴角,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僵硬。“呃,是麼。”
“怎麼了?”
沈臨皺了皺眉,對於蘇情的反應感到些許怪異。“怎麼笑得跟哭一樣。”
“你看錯了!”蘇情瞪了他一眼,進門換鞋,這才恢復些正常情緒。
沈臨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伸手一把將蘇情撈進懷裡,臉埋在他的脖頸間,深吸了一口氣。
“一夜不見,如隔三秋啊。”
蘇情身子戒備性地緊繃了一下,隨即又放鬆下來,啐了他一口。“少貧了。”
這一細微的動作,沈臨怎麼可能忽略。
“你到底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沒什麼啊。”蘇情偏過頭,取下細羊絨圍巾掛在一旁的衣物架上。
沈臨的身子兀地一僵,摟住蘇情腰肢的手也緊了緊,語氣卻還是那調笑般的溫和。
“昨晚上洗了澡了?這沐浴露的味道還蠻好聞的。”
“嗯,在朋友家洗的。”蘇情心臟猛地一縮,失了平穩的頻率。
“該不會是和他一起洗的吧?”
“怎麼可能。”聽到沈臨這般調侃,蘇情轉過頭,不敢同他直視,他怕他眼中的情緒洩露了心底的慌張。因此,他也沒有看見那一瞬,沈臨淺棕色眼底一閃而逝的凌厲和幽深。
還有三日便要飛往法國,行李也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蘇情咬了咬手中的筆頭,面前的畫紙上是畫了一半的禮服設計圖,繁複的薄紗設計讓這件華服充滿了中世紀歐洲的陰暗華麗,還沒有上色的線稿顯得有些未完的凌亂。這件禮服是前些日子靈感突來時蘇情一手畫下的,可是現在,手裡拿著素描鉛筆,蘇情卻一點想要繼續畫下去的心思也沒有。腦子裡亂哄哄地一片,全是這幾天來發生地一些糾葛。
剪不斷,理還亂,混亂不堪,此時正是蘇情思緒的最佳寫照。
是不是因為當時的那些遺憾還留在心底,或者說是否因為說到底他還是愛著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