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呢,畢竟龐貝是此行的主要目的,不花一整天時間是沒辦法好好看過來的。他拿著那本小冊子來回來去翻著,都沒有什麼太合適的。要麼是時間太趕,要麼就是沒興趣。唉,事先也沒作功課,現在只能抓瞎了。
不過話說回來,他來是來了,卻沒想好什麼時候回去。其實嘴上說著什麼看世界末日,他對那個說法也是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眼下是11月初,真要說什麼12月21日就是世界末日,自己腦子裡好像也是一種在看電影或是看小說的感覺,要把那種事跟自己的現實生活聯絡起來似乎不大可能。他總覺得,真到了那一天也會和平常沒什麼兩樣。可這麼一想,他又不知道自己這回出來的目的是什麼了。
也許重點並不在於那一天會發生什麼,或是能不能平穩的渡過,他一定只是不想回去而已。他知道自己是在逃避,逃避那種被自己標註為“一成不變”的“無聊”生活,可明明大部分人也都是這樣生活著,他知道自己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權利去抱怨什麼。無論是考研或是直接找工作,都無非是將來自立生活的一個根本前提,那時候沒有誰能再庇佑你,即便是父母也一樣。
工作,掙錢,為生活而奔波,交女朋友,成家,生子,撫養小孩…他覺得自己面前的路也就是這樣了。他對此並沒有什麼不滿或是憎惡,只是覺得茫然無措。他模糊的覺得自己不想這樣,卻也不知道脫離的方法。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反正世界末日就要到了,做什麼也都沒有意義了”,他心中難道不是因為自己的無能而對此有一絲的盼望麼?說到底,他不過是個邪惡的膽小鬼罷了。
這時候一隻託著食物的盤子在他面前放下,打斷了他的思路。聞著咖啡的香味,言冬這才覺得有一點餓了,於是便放下手裡的東西,拿紙巾擦了手,直接抓過三明治咬了一口。順手端起杯子喝著,他不由自主的把視線投向窗外,發現自己坐的位子正好對著遠方天幕下
的維蘇威火山。
言冬無聲的笑了笑,這算是一種孽緣麼,隨便找的座位居然也能和它對上。他突然想到,不如干脆用這三四個小時去一趟維蘇威吧,興許還能在山上看見落日,那也不錯。
腦子裡想到的時候身體也開始行動起來了。他把杯子裡的咖啡一口氣喝光,,拿著剩下的三明治邊吃邊走了出去。
先乘小火車到了龐貝,言冬很幸運的沒問幾個人就找到了去維蘇威的大巴,而且很快車就開了,他就這麼一路晃到了火山腳下。
實際上言冬不怎麼喜歡山,比起山他喜歡海要多一點,所以也就沒什麼爬山的經驗。有一年他被寢室裡的人拉著去了一回華山,爬不到一半就把他累得半死,回去後才知道那是五嶽裡最險的山。所以後來再去黃山的時候他是死活都不爬了,大家集體出動去登山的時候,他卻一個人在住的村子裡四處轉悠,沒事曬曬太陽,喂個雞什麼的…之後還被大家嘲笑了好一陣子,他自己倒是不以為意。
與華山比起來,維蘇威可就要平順得多了,高度也要少差不多小一半左右。一路走下來,他完全感覺不到累,反倒是心情很好。路上人不多,大抵是因為時間不對,人家都是往回走的居多,而且十個裡得有□個是舉著照相機四處拍照的。捏捏自己又小又癟的包,裡面除了旅遊指南就是錢包,言冬不由得開始笑話自己真不是出來旅遊的。
也罷,沒有照樣機就用自己的眼睛好好記下來吧。他倒是覺得,有時候照片記錄下來的事物會隨著那張紙片的褪色而同樣的在記憶中褪色,反倒不如用自己的心去記會更加的鮮明。
越往上走越能覺得山上的風冷嗖嗖的,已經過了一天中最溫暖的時分,接下來還會變得更冷吧。不過這到不會影響到言冬的心情,他是覺能在山上看星星也不錯,只是回去的車就要成問題了。
山坡上經常能看到葡萄園和果園,他記得宣傳手冊上介紹過這裡產的葡萄酒叫“基督之淚”,傳說中撒旦墮落後強行佔據了那不勒斯灣,主為此而傷心留淚,卻沒想到這淚水滋潤了那一片土壤,從此以後那裡就有了一片茂盛的葡萄園,人們便把這片土地上釀出的葡萄酒稱為“基督之淚”。
聽上去,神似乎還是會對遇到災禍的人們懷有慈悲之心。可傳說中也僅僅是如此了,他只是“留下了傷心的淚水”,卻並沒有真正的去拯救他們。而龐貝城就更是如此,傳說中,那應該是神親自降罪去懲罰了墮落的
人類。那麼下一次的末日審判呢?預言中說,有罪的人將會死去,可這個“罪”的界限又在哪裡?是否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