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貝?你沒事吧?”邱正夏的臉無限放大在他眼前。
韓貝抹一把臉,喘著粗氣坐起來,抬手一看錶:十一點十分。
“總算醒了,”邱正夏拍拍他的臉,鬆了口氣,“你做什麼夢?一個勁叫我。”
“叫你了嗎?”
“叫了呀。難,難不成是春夢?”
T恤全汗溼了,韓貝索性脫下T恤,囫圇擦擦滿頭滿臉的汗:“噩夢……”
“別騙人了!”邱正夏受驚小鹿般捧住心口:“嗷嗚!做夢叫【打碼小妖精咩咩叫著路過】床什麼的,羞死人了!”
韓貝把溼T恤團成一團砸給邱正夏,“你給我滾。”
尾音未落,二樓一扇房門砰然開啟,走廊上的燈亮了,急促尖銳的哭喊劃破寂靜的夜。邱正夏一咕嚕翻身,支楞起耳朵,睡意全無:“怎麼回事?”
韓貝爬起床,扯著喉嚨往樓上問:“發生什麼事了?”
說話間,一個男人沒頭沒腦地衝下樓,胡亂嚷嚷著苗語,正是那戶苗族房客,而他懷裡抱著的小姑娘臉蛋發白,雙眼緊閉。苗族少婦踉蹌著跟下樓,滿臉都是眼淚,另一個小姑娘哭唧唧地拽著媽媽的衣襬,渾身發抖。
苗族男人嚷了幾句苗語,想起對方聽不懂,忙換成漢語求助:“先生!我家瑤瑤剛才突然抽筋……”
韓貝一摸小姑娘的冰冷發青的額頭,錯愕地問:“怎麼會這樣?”
少婦驚恐萬狀地捂住臉,尖叫:“不知道……瑤瑤!瑤瑤……”
“正夏!叫救護車!”韓貝抱過瑤瑤平放在地上,捏住她的下巴渡了幾口氣,“喂!瑤瑤!聽得到叔叔說話嗎?瑤瑤!”
樓上的房客全被吵醒了,燈一盞一盞地亮起,不斷有人開門跑下樓,還有人站在視窗張望。邱正夏借個手機打了急救電話,看到劉懶迎面跑下樓來,一拍腦袋,推他回去:“叫什麼救護車啊!你去把車鑰匙拿下來!救命!快!”
劉懶跑下樓還沒弄清發生什麼,不過沒有多問,撒腿往回跑。邱正夏火急火燎地指使老闆娘開啟大門,大喊:“韓貝!抱她到車上來!馬上去醫院!”
劉懶拿了車鑰匙,飛奔下樓:“喏!鑰匙!”
邱正夏一把奪過,開啟車門,嘶吼:“韓貝貝!發什麼楞!抱她過來!”
韓貝沒應,他鬆開小瑤瑤,一屁股坐在地上。翛然靜得恐怖,素不相識的旁觀者們,都隱約感到了無形的悲慟,沒有言語;邱正夏保持著彎腰往車裡鑽的可笑姿勢,啞了半晌,遠遠地問:“韓貝!怎麼了?”
苗族少婦捂住嘴壓抑哭聲,淚眼汪汪看著韓貝。
韓貝艱難地,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裡擠出來:“她……沒有心跳了。”
怯弱抽泣的露露爆發出尖銳稚氣的嚎啕:“姐姐!我要姐姐——”
“瑤瑤——不可能!”苗族少婦撲到了女兒身上,聲嘶力竭地哭號:“瑤瑤!我的瑤瑤——我的女兒啊——”
邱正夏三步並作兩步奔回來,扯開她,掰開小瑤瑤的嘴,粗暴地用手指探到喉間摳了幾下,沒見小姑娘嘔吐,又倒提起她狠狠拍打後背。
苗族夫婦撕心裂肺的哭喊震撼著每一個人的心,起先在視窗旁觀的人紛紛跑下樓,束手無策地圍著他們,幾位心軟的女房客也跟著哭出聲來。
邱正夏十八般武藝全使上了,小姑娘任由他擺佈,沒有任何反應。
韓貝眼圈酸澀,呆滯而絕望地捂住眼,耳邊嗡嗡作響——顯而易見,小瑤瑤是中毒了!是誰?是誰對一個無辜的孩子下這種致命毒?怎麼下得了手?
最後,邱正夏愛莫能助,動作輕緩下來,他摟住小瑤瑤,用臉貼了貼女孩可愛的小臉蛋,顫聲喚道:“小妹妹,醒醒……”
香九如從人群中擠進來,揚手給了邱正夏一巴掌,呵斥道:“把她放平了!”
邱正夏捱了一巴掌,一點兒也不計較,忙不迭放平小姑娘,撿起韓貝亂丟的T恤墊在她的腦袋下。
香九如抖開一張布卷,裡面排滿各種型號的銀白色細針,他挑出一根長近十公分的細針,命令:“衣服撕了!”
苗族夫婦哭得癱軟在地,幫不上忙,邱正夏解不開娃娃衫領口的珍珠扣,急出一頭汗:“貝貝!幫幫我!”
韓貝忙搭把手,合力撕開了小姑娘的衣服。
香九如摸了摸瑤瑤的胸膛,俯身湊近聞了聞對方的口鼻,再直起腰,他“嘶啦”一聲變出一團藍火,還未等人看清,銀針一燎火,在空中劃個半圓,閃電般紮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