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牽手守望將在彼此的心中動搖,任誰都無可奈何的陰差陽錯,相守望的情感原就不是愛或不愛那樣簡單。
“天海~差不多行了吧。”凡宇趴在桌上看著對面專心看書完全無視自己的天海,壓制著低聲說著。
“你可以走~”天海沒有抬頭。
凡宇坐直身體深深的呼了口氣,他有些煩躁無從發洩:“你還來勁了是吧~我都和你解釋一天了,你到底想我怎麼地~”
“我不想你怎麼樣,我只想安安靜靜的複習~”天海終抬起頭直視著凡宇。
“我閉嘴行了吧~我閉嘴~”凡宇重又趴回桌上,眼睛一直盯著天海,這是天海大學本科的最後一個夏天,這是他們在一起的第6個年頭,凡宇不知道為什麼兩人已經走了這麼久這麼長,可天海卻越發的敏感,這是兩人已經不知第幾次的冷戰,原因卻一直是單一的圍繞在張靜身上。天海從不與凡宇爭吵,他只沉寂在自己的世界裡用自己的方式來掩埋所有情緒,而就是這樣的天海每每讓凡宇不知所措,他寧願天海與他大喊大叫,至少那樣他可以知道天海的情緒所在,讓他準確的知曉天海的需要。
“張靜是喜歡男人,可他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他,我們只是朋友!”凡宇耐不住沉默繼續解釋著。
“我知道你們只是朋友~”天海依舊無情緒的低頭說著。
“他那天喝多了,給我打電話,我不能不管他~”
“算了,我不想為這些事在考研上分心~”
“我也不想你分心,可你~可我不能讓你這樣悶著氣~天海,我對你什麼樣你知道,你不能總是懷疑這懷疑那的~是~我不該不告訴你~我和他住外面了,可我沒讓他睡我,我也沒睡他,我不明白以前我和於安比和張靜親多了,也不見你怎麼招,現在怎麼了這都~信任,我們的信任哪去了?”凡宇幾乎是低吼著說完這些話。
“我猜疑?我從一開始就什麼都沒說,你一直在這裡說個沒完,信任?是誰先讓信任動搖的?~是我嗎?”天海猛得合上書他不想揭穿凡宇的謊言,他不想讓這樣純粹的愛中有雜質,如果有他寧願選擇自己消化掉,可在這一刻他忽然受不了這樣咄咄相逼的凡宇,他盯著眼前的凡宇,還是那樣一張讓陽光遜色的臉龐,可怎麼就不再有那時的純粹,是什麼讓這個人變了,謊言一個接著又一個,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不在是他生活的參與者,而是退卻到了一個旁觀者的位置。
兩個人陷入了沉默,四目相望他們都想在對方的臉上尋找到某種答案來解答心中的疑惑,凡宇受不了這樣的低壓氣氛,猛然起身椅子與地板發出了巨大的摩擦聲,他看著天海瞥過臉望向窗外不去看自己,那張英俊的側臉帶著多年不見的哀傷,那哀傷曾被自己驅趕,可如今卻那樣赫然的出現那張俊臉上,似在嘲笑他從前的幼稚,他以為他能戰勝天海的自卑與敏感,可現在那悲傷卻如枷鎖般束縛著他,讓他覺得疲累,那無回應的呵護讓他無措,他似乎不瞭解面前的這個人,這個他愛了6年的人,也許自己從來不曾走進過這人心中。
天海轉回頭時凡宇已經離場,寂靜的圖書館被夕陽縈繞倍顯落陌,天海認為一切都是宿命,從第一個擁抱起他便知道凡宇有天會像這樣無言離開,從一開始就可悲的認清自己是一個悲哀的人,不配擁有如此情感。無可停留的行走人間,也許有那麼一瞬間他曾幻想把餘生與這個人相望相守,可清醒後便是更可怕的悲傷,誰留得住渴望自由的人。
凌晨十分,整個城市沉浸在混沌的黑暗與寂靜中,凡宇喝得一塌糊塗在張靜與方鑫的攙扶下搖晃前行,拿出手機撥通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不等接通便口齒不清的述說著,低喃著不住的碎念。
方鑫搶過電話:“喂,天海嗎?”
“凡宇怎麼了?”
“喝多了~別擔心,我和張靜會照顧他。”
“你們在哪?”
“校邊的那個旅館。”
“好,我過去找你們。”
“不用,沒事的~”
“我現在過去~”
“天海怎麼說?”張靜扯過凡宇獨自攙扶著。
“一會過來~”方鑫攬過自己的女友:“我就把凡宇交給你了哈~”
“行了,你去吧~”張靜撫穩凡宇走進旅館的一間房間,將凡宇放倒在床上,他想著天海馬上會過來,腦中閃過許多卑鄙的念頭,轉而看到凡宇痛苦難受的表情,搖搖頭無奈的走進洗手間尋著毛巾,用溫水浸著。
天海進門時看著凡宇倒在床上掙扎著吐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