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越眼皮一跳,快速地把手機接了過來。雖然懷疑著對方的用心,但是無論怎麼樣,如果是白渝然的話,他一定會來救他的。男人哆嗦著雙手按下了手機的開機鍵,遲緩的開機畫面讓他神經質地顫著食指,等到訊號格都還沒有顯示完全的時候,他就急著開啟了通訊錄,手指慌亂地找到了白渝然的名字。幾乎像是來不及一般,他哆嗦著按下了那個人的頭像,快速地貼到了自己的耳邊,一邊屏住呼吸地靜靜等待,一邊死死盯住了俯身在上方的周嘉,唯恐他會把手上唯一的聯絡奪走。
完全,沒有差錯。周嘉輕輕按住了那人的頭髮,如果陳越選擇了報警的話,說不定真的能從自己身邊逃走呢。可惜,男人想到的,永遠只有那個人。
你說,我究竟是該慶幸呢,還是該挫敗呢。
手機嘟地一聲,陳越還沒來得及說話,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是——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周嘉很快地就把手機拿了回去,男人頓時急了,掙扎著仰頭要來搶奪:“再五分鐘就好了,再試試的話說不定……!”
“陳越!”周嘉用力地捏住對方的下顎,把他在床上死死鉗制住,“十五天的出國公差,你想找他,也得看看他趕不趕得及吧。”
他冷笑了一聲,示意了一下窗外漆黑的天空:“人家可是在天上呢,你追得著他麼。”
懂麼,在前程面前,你算什麼呢。
男人還是執著地咬著嘴唇,使出全身力氣一般要去夠著遠處床單上的手機,周嘉皺了皺眉,幾乎沒有思考地,他站起身來,把那玩意兒隨手一拿,走幾步到魚缸旁,毫無表情地丟了進去。
黑色的手機很快沉到了魚缸底部,陷進碎石植草之間,被幾條斑斕的小魚好奇地圍繞著。
男人仍然保持著想要下床阻止的姿勢,□的雙腳貼著冰冷的地板,他發怔似的看了會兒魚缸,接著視線緩緩移向窗外,在悽清的黑夜中,彷彿絕望了般,他慢慢用手擋住了眼睛,再也沒有動靜。
大學的時候,曾經對於陳越很是反感,那個人的遲鈍,厚臉皮,患得患失,都讓周嘉覺得彷彿碰著了某種軟刺一般渾身不舒服。每次看到他如同搖著尾巴的小狗般,跟在白渝然身後滿臉放鬆地開心笑著,他都覺得那是一種最無可辯駁的軟弱挑釁。
陳越害怕,躲避,甚至可以說,厭惡著自己。只要一對上他那雙惶惑的眼睛,那淺淺的視線都讓周嘉感到一陣莫名的惱火,這個人如此的平凡,他到底有什麼資格,可以來自以為是地漠視他呢。
他以為,他會一直堅持反感著這個人,就像過客一般,只記住對方帶給自己的不舒服的回憶,任憑那人最終變成一個面目模糊的影子。直到有一天,他用鑰匙轉開寢室的門,遠處的陽臺門敞開著,深秋的光線照進來溫暖的氣味,一個人抱著一床曬好的毯子正從陽臺走進來,看到自己的時候,微微彎起眼睛,帶著點雀躍的欣喜:“周嘉,我今天睡你們寢室可以麼。”
那一刻,他在心裡動搖了一下,忘記了去思考般,竟然說了一句:“……好。”
陳越的身體已經漸漸好了起來,頭天吐過之後,胃裡才像是終於反應過來似的,可以慢慢吃得下東西了。周嘉沒事的時候就去樓上看看他,有時那人睡著了,夢境裡皺著眉,但大多數情況,他總是看著窗外發呆,身上的衣服一陣淡淡的藥味。
總是忍不住從身後抱住他親吻,陳越起初掙扎得厲害,往往最後把周嘉弄得興致全無,有一次額頭直接撞到了桌角,鮮血滲了他滿手。周嘉按著他的額頭時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只覺得又氣又痛,眼皮跳得厲害。陳越閉著眼睛,因為吃痛,眼淚不受控制地分泌出來,鮮血淌下來滴到眼瞼上,溫熱得有些嚇人。周嘉咬了咬牙,一低頭又銜住了那人的嘴唇,他伸手托住陳越的臉頰,把兩人糊得滿臉都是淺色的血痕。
後來,陳越漸漸知道自己身上帶傷,周嘉不會真的做到什麼地步的時候,便也慢慢麻木了一般,面對突然的襲擊,只閉著嘴巴不反應,全心全意地當自己是塊木頭。
十五天,只要忍下十五天,他就再也不需要看到這個人了。
但是,事實並不會那麼容易就照著預想安穩發展。這天晚上,周嘉慣例把陳越按在了落地窗前接吻,也許是男人沒有太過反抗,漸漸地這個吻變得有些催情,他把陳越慢慢抱著讓他面對著落地窗,一邊從背後繞上來繼續咬住那人的舌頭,另一手則往下探去,□意味明顯地在大腿處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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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