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林顏青逼著他洗澡,上一次床要逼他洗好幾次,他不耐煩了就會罵:“老子沒求你上啊,你去找好的啊。”林顏青冷笑著再一次把他丟浴室裡,次數多了他也就學乖了,何必跟他較勁呢,他不冷,冷的是自己,凍感冒了他又不會放過自己,也許會更加的欺負他。他是那麼願意看著自己死去活來。
所以自己早就想通了,何必為難自己,不就是洗個澡嗎。謝臣洗得很快,林顏青體力過人,每次上床都像是打仗的,不折騰出一身汗他不算是完。謝臣披著浴巾出來的時候,林顏青沒有走,他倚在床頭又開始看他的事後書,那本離騷,呵呵,林老闆總是學識滿腹的,自己拿來催眠的他看得一臉的認真。看他出來,林顏青坐起來給他擦頭髮,謝臣由著他擦,這是他這三年來的變化,看起來好點了,其實是他過分後的補償。謝臣木木的坐床上想。這樣打一巴掌再給一把棗的行為他很討厭。
第十六章
謝臣拿過毛巾來深吸了口氣:“林總,我自己來,你去沖沖吧。”林顏青看他又恢復他的那一臉冷漠樣鬆開他,去洗澡了。出來後他已經躺床上睡覺了。床單被罩枕巾全部換過了,林顏青頓了下笑笑,他換床單被罩的速度越來越快了,睡的也越來越快了。林顏青關上臺燈也躺下了,側身把他攬懷裡,他沒有反對,恩睡覺的時候比較乖巧,像個孩子了。林顏青摸著他的右手,一個指頭一個指頭的咬,順著手上那道長長的疤痕一路親下來。這道疤怎麼弄都消不去了,像是傷在皮肉底下,白色的,摸上去微微的鼓起,從食指到手腕,長長的彎彎折折的一條,比生命線還要長,比生命線還要曲折。蓋住了生命線,替代了生命線。
林顏青親著親著覺得心裡有些疼,他當時是怎麼樣的痛苦,以至於用那塊摔碎了的瓷片劃的這麼深,瓷器的刃沒有刀那麼平滑,所以這一道傷口不平整,彎彎曲曲的,當時是不是很疼。林顏青慢慢放下他的手,心裡有些凝滯。他大概是拿不起畫筆了,自己送美院那麼重的禮不是為了林夕,而是為了他,是想送他去美院做個老師的。可如今看他如此的態度,他已經不知道如何開口了,是自己把他逼成這樣,當年他不惜廢了自己的右手求他放他走,自己不答應。而如今再送他去學校,這樣的理由自己都開不了口。聽起來更像是在他傷口撒鹽。他已經不是個孩子了,已經26歲了,不好哄了,怎麼樣跟他講呢?林顏青握著他的手把他摟緊了懷裡,蓋上夏涼被,把空調稍微挑的高了點,抱著他睡著了。
第二天林顏青起來時,謝臣早已經下樓了,坐在樓下吃早點了。臉上還是那張平靜漠然的臉。修長的眉毛輕輕的低著,遮住眼睛裡漆黑。遮住了一眼的冷傲,只剩下溫順的表面。他自己一個人坐著吃早飯,林夕看樣還沒有起床,沒有下樓,林顏青下樓坐到桌前,謝臣站起來喊了聲:“林總。”
林顏青看著他站著,吩咐陳媽:“陳媽去看看林夕起床了沒有,要是起床了,喊他起來。不要一直睡覺,他明天就入學了,讓他自己規劃一下。”
看站在旁邊的陳媽下去了,林顏青拉著他的手坐他旁邊,把牛奶端給他:“喝了。”
“林總,那是林少爺的。”謝臣坐著沒有動。
林顏青眼皮沒抬:“以後,林夕就去上學了,他的牛奶你喝。”
謝臣繼續低著頭:“林總,我不喜歡喝牛奶。”他最討厭牛奶,他小的時候就沒有喝過,所以大了就怎麼也接受不了牛奶的味道。
林顏青攪拌咖啡的手頓了下:“那從現在開始喜歡吧。”
謝臣頓了下,端起杯子把牛奶喝了。看他喝完,林顏青也站了起來,謝臣給他遞過衣服,林顏青看著他幫他係扣子,謝臣已經跟自己一樣高了,所以系下面釦子時,微微低下頭。林顏青看著他垂下的那一排如松針般的睫毛,心裡軟了下,在他額頭吻了下。
“林總好了。”謝臣後退了一步,林顏青看了他一眼:“好,走吧。”
兩個人到達畫林閣的時候,畫林閣檀香木的雕花門早已經開啟了,看他們兩人進來,老掌櫃陳伯迎他二人進來,謝臣溫和的朝他笑笑:“陳伯早上好。”陳伯和藹可親的看著他們兩個:“恩,林總,謝助理,早上好。吃過早飯了?”
“恩陳伯。你也吃過了吧,這麼香,應該是西湖桂花粟子羹。對吧陳伯。”林顏青對待下屬一直很溫和,對待這個在他林家40年得陳伯尤其好。每次都不忘囑咐店裡的小陳給他買早飯。
陳伯直點頭:“是啊,林總。可不是栗子羹。你跟小臣吃了吧。”
林顏青笑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