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四眼,你的房間在哪?」實在是受不了屁股底下這張又破又小的沙發,雷霆站起身用腳踢了踢旁邊的「布袋」。然後徑自朝一扇看似臥室的門走去。
「你不用回家嗎?」李俊放下作業跟在他赤裸健美身軀的後頭,小心翼翼地開口:「你不回去的話家人會擔心的。」
「家人!?」雷霆猛地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嗤笑一聲:「老子的家人只有一個,不過,很可惜,那個剛愎自用的老傢伙令早被人捅死了。」
「……」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李俊愕然,只是微張著小嘴。傻立在一旁看著高大健美的少年堂而皇之地走進自己的臥室,大刺刺地躺在白己那張和其它傢俱一樣破舊狹小的單人床上。薄唇還兀自發出對身子底下破舊木床不滿的咒罵——「他媽的……」
******
做完了作業,又把少年扔在地板上的溼透衣物洗好晾乾。準備睡覺的李俊無意間看見沙發前放著那瓶紅花油,還是忍不住把它攥在手中,猶豫地走進了自己的臥室。
雖然少年一直不肯上藥,可是他身上那麼大、又那麼多的傷口,不擦點藥上去總歸不好。見到小貓小狗受傷都會幫其上藥的蹩腳少年,實在無法對眼前的強硬少年的傷口置之不理。
緊緊攥著手裡小小的玻璃瓶,李俊小心翼翼地走到已經睡著了的少年床邊——破舊的單人床似乎容納不下少年那高大健碩的體魄,顯得無比地狹小而擁擠。長手長腳的少年大剌剌地平躺著,身上的傷口一道又一道。他的雙目緊閉,暗紅色的髮絲凌亂地覆蓋在額間,襯托著他野性十足的面容,就像是一匹負傷而在休憩的豹——強勢、冷酷、桀驁不馴,似乎隨時都可能從床上一躍而起,將來人一把撕裂。
看著眼前深刻俊冽、凌厲完美的五官,李俊心跳彷彿漏了一拍。他的心就像是被一把突如其來的鐵錘狠敲了一下,疼痛地揪緊。
默默地站在床前注視著少年好一陣子,李俊才小心地把玻璃瓶內的藥油倒在手上,用最輕柔的力道將手上的滑膩液體塗在少年猙獰的傷口上。
而雷霆正在好眠。雖然與周公下棋下得正香,然而警覺性極強的他依然感到有一種莫名的東西在持續而溫和地騷擾著他,不過卻沒有絲毫危險的成分。所以他雖然煩得要死,恨不得將眼前騷擾自己睡覺的「東西」一腳踹開,但還是放任自己繼續酣睡。
「滾……煩死了……」睡夢中的雷霆長手一伸,一把將持續騷擾自己的「東西」揮開,翻了個身繼續酣睡。
李俊以為少年醒了,被嚇了好大一跳。沒想到他只不過咒罵了幾句,翻身繼續睡。他輕吁了一口氣。
少年身上的傷口大部分都上了藥,大腿、胳膊、手臂、背部……新舊傷痕縱橫交錯,看得李俊有些膽顫心驚。這麼多的傷口……少年的生活環境究竟是怎麼樣的呢?生活單純得一張白紙的李俊完全無法設想。
「他說他的家人今早被人捅死了……」捅死是什麼意思?遇到劫匪了?為什麼眼前的少年不去報警呢?還一身的傷?李俊搞不明白。
不過這些問題好像都與自己無關。倒出最後一些液體打算幫少年胸口上的長長傷口上藥,卻發現側過身體睡的少年讓自己挘Р蛔攀幀@羈≈緩檬紙挪⒂玫嘏郎洗踩ィ�肭闋派磣影鍔倌晷厙暗納絲諫弦��
「媽的……誰……」雖然沒有絲毫的危險成分,可持續不斷的騷擾還是讓向來注重睡眠質量的雷霆動了怒。他半眯著睡眼惺忪的厲目,強健有力的手掌抓起眼前礙眼的「事物」,一把將其甩到了床下。
「滾……」
被少年的鐵臂甩到了床下的李俊痛呼一聲。他屁股著地,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反射性的護著自己的頭以防捱揍。可是幾秒鐘過後還是不見拳頭落下來,只聽見少年低緩和規律的呼吸聲。
拍了拍自己怦通直跳的心口,李俊苦笑一聲。自己還真是愛多管閒事的人啊!
******
雖然昨晚睡得比平常晚得多,可李俊從小培養的生理時鐘還是按時在早上六點左右敲醒。他眯著眼摸索著枕邊的眼鏡戴上,本想看看床頭放著的時鐘,卻發現自己不是睡在自己的房間裡,而是睡在已故的祖母的房間。他這才想起隔壁臥室裡的那個不知名的少年,不知他還在不在?
比往常快一步地穿好高中制服,李俊心情忐忑地走到自己的房間,卻意外地發現少年還躺在他狹小的單人床上酣睡。窗戶上金色的陽光,灑在了少年只穿著一條黑色內褲的健美軀體上——那種耀眼的力與美的陽剛,讓身材瘦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