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故意惹你爺爺我不高興嗎!?」雷霆瞪著他,舉起拳頭打算揍他,卻在對方驚懼而又倔強的目光中停了下來。
不知道為什麼,那副可笑而又滑稽的厚重鏡片下的雙眼竟有一種說不出的魔力。
「媽的,看在你今天好心收留我的分上,這次就饒了你。」雷霆放下手,語氣兇狠地威嚇道:「要是下次你再這般不知好歹,我準把你揍得連你親爹都認不出來!……滾你媽的,上你的狗屁自習去!」
推開眼前沒幾兩肉的身體,雷霆長腿一跨便離開這間連轉身都嫌困難的「雞籠」。
第二章
自習結束之後,李俊買了一份排骨便當,又去超市裡購買了一些新鮮的蔬菜和肉類。當他路過一家藥店的時候,他遲疑地停了下來,猶豫了片刻才進去買了一瓶紅花油。
雖然那人說了不用上藥,可是他身上那麼多的傷,不擦點藥上去總是不好。
拎著袋子,把那小小的瓶子小心翼翼地放進口袋裡,李俊的腳步一下子輕快了許多。走著走著便小跑了起來,一路小跑至那條遇見他的小巷。
寂靜無人的巷子依舊像往常一樣暗沉沉的,黑鴉鴉的一片,可是卻不似以往那般可怖,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感。
李俊快步地穿過這條小巷,拐了一個彎便看見了自家的燈光。沒有絲毫運動細胞的他彎著腰在樓下喘息了半晌,才慢吞吞地上了樓。等他將鑰匙插進鑰匙孔時,門卻一下子從裡面打了開來。
只穿著一條內褲的高大少年,壓著濃眉大刺刺地站在他面前。
「奶奶的,怎麼回來得這麼晚!?老子都快要餓扁了。」少年一見到他便惡狠狠地抱怨著。長手一伸拎過他手裡的東西,翻出自己的晚飯,其餘的一把扔給了他。
「對不起……」
「現在對不起頂個屁用!」雷霆冷哼一聲,轉身回到小得可憐地客廳盤腿猛吃。
李俊抿著嘴,把剛買的新鮮蔬菜和瘦肉放進老舊的冰箱裡。等他轉身望向他時,卻訝異地發現那人已經把一份排骨便當都吃完了。可他卻還是一副「我很不爽」的樣子,是還沒有吃飽嗎?
「你……是不是還沒有吃飽?」
「廢話!」雷霆把眼一瞪,「老子餓了那麼久,就這麼點!?塞牙縫都不夠!」
「那你怎麼不說一聲?」
「誰知道你會這麼蠢!」
說完雷霆便很不爽地站起身來,環著雙臂走到小土雞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小四眼,你說怎麼辦吧?老子現在沒吃飽,沒吃飽老子的心情就會很糟糕,老子心情很糟糕脾氣就會變得很暴躁,脾氣一暴躁就會想扁人……你是想被我痛扁一頓呢?還是乖乖地再出去給老子買!?」
「我……我可不可以兩個都不選!?」李俊低著頭注視著自個兒腳尖。性格孤僻的他,一時之間簡直不知道怎麼和這個霸道強硬的少年相處。
「廢話!你到底選不選?不選老子直接扁人了。」雷霆握緊的拳頭喀喀作響。他現在的心情的確不爽——而且是非常非常地不爽。因為他還是很餓,餓得像一頭飢渴的狼。
「我做飯給你吃好不好?現在很晚了,又要走很遠的路才買得到便當……」
「你要我吃那些豬食嗎?老子要吃肉,不是讓你做些狗屁青菜餵豬!」雷霆歪著嘴冷哼。
「我買了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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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沒想到這個又蠢又土、老氣橫秋得快要掉渣的小四眼的廚藝竟然會這麼好!飢腸轆轆的他一口氣將一大鍋米飯,外加一大碗紅燒肉,以及下午被他嗤之以鼻的青菜豆腐統統一掃而光。風捲殘雲後還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雷霆肚子被喂得飽飽,心滿意足歪在小得可憐的沙發上,斜睨著正在慢吞吞地收拾著桌面的小四眼。
「喂,小土雞,你的廚藝很好嘛。」雖然沒有大魚大肉,燕窩魚翅什麼的,只憑幾樣家常菜就能對上從小就嘴刁得很,家裡也換了無數大廚的雷大少爺的胃口。讓雷霆瞬間對這個小鄉巴佬增添了不少好感——那身移動的「布袋」,也不會顯得那麼地蠢笨可笑了。
「呃——」李俊因少年突如其來的讚美微微一楞,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幸虧對方沒有再嘲笑他,他在心裡輕吁了一口氣。
不過從剛才少年吃飯的速度看來,他做的飯好像真的很可口的樣子呢。
「我剛才買了瓶紅花油回來,你要不要擦一擦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