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色太多,肖蒙回來的時候還上不了桌。
幸運的是肖蒙這天似乎比較遲下班,時間很是寬裕。加彥做好了所有的菜,花了不少心思擺得漂亮整齊,連桌子都反覆擦得發亮了,也沒見到他的人影。
歇下來就覺得肚子有些餓,先動筷子也實在太失禮,只能不停喝水,緩解飢餓感。
等待中又用微波爐把幾道菜熱了一遍,邊聞著香氣邊眼巴巴喝著白開水,最後連筷子都咬出牙印來了,加彥終於有些等不及,抓起電話撥了肖蒙的號碼。
連打了好幾次才有人接,話筒裡傳來的喧鬧宣告顯是屬於氣氛熱烈的聚會。
〃什麼事?〃接電話的人明顯不大耐煩。
〃那個,你要回來吃晚飯嗎?〃
知道了他並非在加班,加彥也隱約明白自己做了白工。
肖蒙的聲音很暴躁:〃你蠢啊,也不看現在幾點了,我怎麼可能沒吃過?〃
〃這樣嗎。。。。。。〃
〃還有什麼事?〃
聽到自己囁嚅著說沒有,那邊很快就收了線。
加彥被沮喪包圍的時候,飢餓的感覺也更強烈了,帶著些失望,草草填了肚子,收拾碗筷,再把其他的菜仔細封好保鮮膜存進冰箱。一個晚上也快過去了。
一個人抱著膝蓋坐著看了會兒電視,也覺得無趣,想回房睡覺,但又有些寂寥,就慢慢歪在沙發上打起瞌睡。
肖蒙轉動鑰匙開啟門,看到客廳裡昏暗的燈光,就皺了一下眉。
加彥節省到讓他想吐血的地步,蓮蓬頭沒法關緊,滴下來的水都要存在浴缸裡;沒人看節目的時候一定要把電視關掉;一個人在家絕對只會開一盞燈。
而這個吝嗇到惹人生厭的男人,正蜷在沙發裡熟睡,安穩地赤著腳丫子。
他長相普通,腳的形狀卻漂亮,只是長期穿低劣的鞋子步行,磨出些繭子。
肖蒙知道他格外怕癢,互相幫對方按摩的時候,把他的腳握在手裡,手感很好,輕輕揉捏他的腳底板,他就會整個人不安地動個不停,拼命縮起來,發出辛苦壓抑著的奇怪聲音。
總讓肖蒙覺得自己心口也跟著癢了起來。
睡夢中的男人雖然姿勢彆扭,表情還是很恬靜,似乎居然睡得很舒服。相比之下,拼命按捺著不讓自己一把握住他腳掌的肖蒙就煩躁得多,只能反覆不斷大罵自己白痴。
長時間冷落疏遠加彥,那種在意的感覺非但沒有淡下去,反而弄得自己很飢渴。
這麼多天連加彥的手指都沒有碰過,感覺就像連續幾日沒喝水。
他這猶如戒菸一般的行為不是沒原因的,實在是那天被打擊得太慘了。
自己說出〃做夫妻吧〃那種話,和求婚有什麼分別。得到的卻是〃你也該結婚了〃的回應,真說不清是什麼滋味,比兜頭一盆冷水都要來得糟。
一邊牙癢癢地氣加彥的沒神經和不解風情,恨不得把暴那男人打一頓再一腳踹出門去。
一邊卻也不得不明白,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兩人都到這種頻繁做愛的程度了,加彥也沒有絲毫疑心。
只會在被弄得吃不消之後,笑著問他:〃你最近工作壓力很大嗎?〃
加彥知道他們是在做愛。
卻不知道這是因為愛。
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接受得了。
所以他不想再做蠢事了。對著這個男人低頭,被這個男人用同情的眼光俯視,他做不到。
為了這種沒什麼用的男人而心神不寧,實在太蠢。
反正已經上過那麼多次,差不多也該膩了,沒什麼好執著的,現在又不用負責任,早點斷掉這層關係對他有好處。
抱著這種念頭,開始對男人抱以漠然的態度,可是。。。。。。
沙發上的男人依然沈睡,香甜得很,沒有半分憂慮,肖蒙接近苦痛的煩躁對他沒有半分影響。看著他那份安逸平穩肖蒙就覺得有氣,索性犧牲自己的腳趾,狠狠踢了幾下沙發。
在震動中微微醒過來的男人一臉迷茫,等弄清楚狀況,居然還露出笑容:〃唔,你回來啦?〃
肖蒙不吭聲,只是陰沈沈瞪著他。
〃喝了酒嗎?要不要我去熱一點湯給你解酒?〃
肖蒙搖搖頭。
男人爬起來,動著發麻的腿:〃那,能吃得下東西的話,還是吃一點長壽麵吧,幾根就好,這樣呢,一年到頭順順流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