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雷默不屑地撇了撇嘴,端起床頭的魚湯。
他看著蘇白,突然惡作劇心起,故作曖昧道,“喂!你現在手不能動是吧?要不要我,一勺一勺地,餵你吃飯啊?”雷默故意強調“一勺一勺”“喂”這幾個字眼,腹黑地想到,該不好意思了吧!該難堪了吧!該紅臉了吧!讓你知道老子不是吃素的!
“那就麻煩你了。”蘇白淡定自若。
雷默傻眼道, “我靠!你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呀!”
蘇白眼尾挑起來,反問道,“你不是說這是你欠我的嗎? ”
雷默張口結舌地看著他,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反駁,最後只能鬱悶地腹誹。
他舀了一口湯,沒好氣道,“張嘴!”
蘇白微微低頭,靠近湯勺,卻沒有張嘴,只是輕輕地吹著氣。等到熱氣散去,才微啟唇瓣,喝盡一勺湯,動作優雅得像個貴族公子。
雷默幽幽地嘆了口氣,“就連喝個湯都能喝得這麼麻煩!”
蘇白看他,“湯太燙了。”
“那下次我給你帶涼水!”雷默惡狠狠地說。
蘇白不理他,依舊每口湯前都要吹氣。
有時氣息沒有把握好,雷默的指間就會有一種微妙的酥癢,弄得雷默莫名一陣煩躁。
他從湯裡挑了一塊魚肉遞過去,“魚肉不燙,快點吃。”
魚肉是廚師早就挑完刺的,可是蘇白卻依然細嚼慢嚥,吃得很是慢條斯理。
忍了一會,雷默抱怨道,“靠!你這混蛋不會是故意折磨老子的吧!吃那麼慢,午飯都快吃成晚飯了!”
抱怨歸抱怨,但是雷默也很難得地忍受了蘇白各種挑剔,有時真被蘇白氣到不行,乾脆甩手一走了之,不過第二天還是會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的回來。
雷默心裡憋著氣,自己從小到大壓根就沒伺候過人,好不容易伺候一下,還是個大爺級別的。最憋屈的是,自己每天勤勤懇懇地伺候這位大爺,這位大爺卻從來都沒給過好臉色。其實,準確地來說,蘇白對任何人都是這張臉,清清冷冷地,好像什麼事都不值得他關心,雷默暗地裡喊他“面癱”。
但雷默又不走,好像在心裡跟蘇白較著勁,只因為第一次雷默要撂挑子不幹時蘇白輕飄飄的一句話,“我就知道。”雷默忍不住問道,“你知道什麼!”蘇白掃了他一眼。雷默似乎從這一眼裡看到一個言而無信的雷默。他還偏偏就要堅持到最後,讓蘇白知道他雷默是個一言九鼎的男人。
這個週末,雷默難得的哪都沒去,窩在病房全程陪護。
似乎和蘇白也沒什麼可聊的,就自個窩在一邊玩手機。蘇白躺在床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天花板。
雷默打完一關遊戲,瞥了他一眼,“整天躺床上,你不無聊啊?”
蘇白偏過臉看他,“有點。”
雷默壞笑著走過來,拍了拍蘇白的臉,“喊聲‘哥哥‘我帶你出去走走。”
蘇白強忍著自己不甩他一個白眼,“那我寧願躺著。”
雷默嘟囔道,“死鴨子嘴硬,等著!”
雷默弄了一輛輪椅來。蘇白背上腰上腿上全是踢傷,多動幾下就疼痛難忍,所以還不適合散步。
雷默推著蘇白走出病房樓時,蘇白冰山一樣的臉總算有了一絲融化,“還是外面的空氣好聞。”
雷默低頭看下去。陽光落在蘇白的髮梢,眉尖,鼻樑,嘴角,一時有些恍惚。
以前怎麼沒發現,原來這個人,長得還挺好看的。
兩人隨意逛著,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蘇白難得溫情,有時還會主動開口,雷默聽到不明白的地方,就停在那裡,歪著腦袋努力思考。每到這時,蘇白嘴角就掛著一抹玩味的笑容。兩人靜在那裡,就好像是從畫裡走出的人物,氣氛居然是前所未有的好。
第七章
又過了一週,蘇白身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只是一雙手還是纏著繃帶。
醫生千叮嚀萬囑咐,沒拆繃帶前,千萬不能用手。
這天雷默照樣陪床,蘇白躺了一會從床上下來穿鞋。
雷默挑眉,“去哪?”
“去廁所。”蘇白臉色有點難看,看起來像是忍了有一會了。
“你的手能脫褲子嗎!”
“找護士幫忙。”
雷默額頭青筋跳了跳,“你變態啊!我一個看護你的大男人坐在這裡,你不找我幫忙,你去找護士?”
蘇白面無表情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