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死了門。
他把背抵在門上,扯掉遮羞紗,憤恨地盯著床上的男人。
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怒火中燒……即便是親眼目睹董唯劈腿的那一次,短暫的傷心過後,不也就毫無心理負擔地找了蘿蔔做替代品,至於整死負心漢和小三的復仇計劃,有這閒工夫琢磨,還不如研究一下怎樣才能花最少的錢從菜市場淘到多刺多汁的黃瓜……或許這些不在乎全是因為,他潛意識裡就沒想過要和董唯長久。
可是情況到了肖譯這裡卻大不相同了,這個為自己守了二十幾年童子身、任勞任怨給自己做飯洗碗、消滅情敵如同消滅蟑螂的混蛋,那些說過的話做過的事……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說變就變,他怎麼可以容許狐狸精掛在他身上,兩個人屁股下面還枕著一張水床!水床!一曲忠誠的讚歌已經忘詞了嗎你!虧我想給你唱一輩子的“哥哥你坐床頭哇,弟弟我床裡遊,嗯嗯愛愛床晃得蕩~悠悠”!
甘倍寧堵著門生悶氣,床上那位仁兄是半丁點也不知情,從始至終就端著一隻裝滿雞腿的盆,動作優雅地啃著。就連之前那一系列的暴力衝突,發生在他眼前,他最大的反應也只不過是——噗地吐了根骨頭在盆裡。
直到甘倍寧跳過來搶他的食盆。“還有心情吃!我不出現,你早和那個小妖精在床上游了吧!蝶泳還是蛙泳?想得美,我先把你們一個個淹死!”
肖譯一隻手就把他制服了,用胳肢窩夾著甘倍寧的頭,他的眼神裡滿是疏離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聽你的語氣好像認識我,我們……很熟?”
甘倍寧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冷笑起來,“醜事敗露了就給老子裝失憶,你行啊。”
肖譯皺起眉,毫不留情地給了他腦袋一下,“你說話真難聽。不過,你說對了一點,我可能真的失憶了,除了自己的名字,從哪來,做過什麼,我全想不起來。醒過來就發現自己躺在這張床上,然後被你趕出去的那個人,拿著雞腿走進來。我正好有點餓,就問他要了一個,接著你來了。我想,你應該能告訴我一些事。”
這就是捉姦的真相麼,真他媽,沒勁啊……甘倍寧的一腔雞血瞬間退了個乾乾淨淨。就說嘛,肖譯怎麼會是那種隨便的人。重新高興起來,他決定繼續對肖譯唱“夫夫雙雙把床搖”。
但現在這個肖譯似乎壓根沒想給他這個機會……
“你說我跟在你屁股後面追了你二十多年?我認為這不大可能,你……”他神色複雜地掃視著甘倍寧全身上下加起來不超過一塊手絹的布料,直截了當地總結道:“你看起來不像正經人,你是人妖嗎。”
甘倍寧如遭雷劈。他本以為肖譯說失憶只是逗逗自己的,然而在那種看陌生人的目光的注視下,他不得不相信,肖譯從天花板上掉下來時被摔沒了記憶。就算如此,你也不能把昔日親密愛人當成人妖啊……甘倍寧一陣心痛,氣呼呼地撕著雞腿肉,給肖譯開起批鬥大會,諸如“你不知好歹!我為了誰喬裝打扮隻身入狼窩險遭奸/淫!你狼心狗肺!把我搞了那麼一次又一次就想提褲子走人!”被他念得字字滴血,句句含淚,真是見者動容聞者傷心啊。
最後雞骨頭一扔,放了狠話,“怎麼著,老子就浪貨一個,愛要不要,不要也沒得選!”
肖譯說:“嗯……那你先浪給我看看,興許看了你的表現能讓我想起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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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倍寧定定地瞧了他好一會兒,眯起眼睛,“行啊,想不起來你千萬別後悔。”說著,他出其不意把肖譯推倒在床上,叉開兩條腿騎到他腰上。
由於事發突然,肖譯手上的雞腿就這樣連肉帶盆全飛了出去……
“你不打算去撿回來嗎,你讓我晚飯吃什麼?”他這麼對甘倍寧說。
冷靜,冷靜……算了,跟個失憶的傻缺計較什麼呢。
甘倍寧按住肖譯的耳朵,把他的臉掰向自己,“記不記得那天我問你是怎麼從我的床底下爬出來的,你有難言之隱我理解,不想說就拉倒唄,結果你還像個氣泡一樣消失,把氣氛搞那麼沉重想幹嘛?我後來……也想過,你從哪裡爬出來並不重要,其實我覺得你那樣很拉風,不過抽水馬桶是我的底線,這點你記住了——重要的是,咱倆能時不時接接頭,做做/愛,嗯……順帶談談愛。這才是最重要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肖譯沒說話,而是直接出了手,抓住甘倍寧的兩臂,一個翻身,將他牢牢壓在了自己的身下。
“介於晚飯沒了著落,我就勉為其難用兔子肉塞一下牙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