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見賢不想跟他討論小異的事,插話:「喂,打個商量好不好?別叫我小野貓,亂噁心一把的……你仔細瞧瞧我,我哪點像小野貓?」
金龍倒真的聽話,把人家又上上下下好好看了個夠,然後吞吞口水。
「……哪一點兒不像?明明就又嗆又辣,還愛耍性子,偏又好玩的不得了,我要不緊緊看住你,野貓發情,一定跑得不見影……」
張見賢覺得有些不對勁了,類似調情佔人便宜的臺詞通常是他在夜店裡勾引好看男人時用的,怎麼這會有人用到他身上?很危險,這位跑路的金龍老大看來對自己不懷好意……
裝傻,乾脆裝作不懂,把皮球推開去,眼睛望外瞧,欣賞路上風景。
不對,什麼時候被金龍牽著鼻子走,以為自己真是出來遊山玩水來著?
「你走的路線……很奇怪,既然有人要追你,你應該趕緊回到老巢去求庇護……」張見賢不耐煩地問:「怎麼路線愈走愈偏僻?難不成想把我帶到荒郊野外去殺人滅口?」
「……要殺人,在你家就可以殺了,何必大費周章繞圈過來?我又不是吃飽沒事幹咧。」金龍哈哈大笑:「小賢賢這麼優秀的人,死了多可惜?」
張見賢想想也對,自己的確優秀……不對啦,應該是金龍若有心殺自己,家裡就可以動手,反正那裡只有自己,他要真的死了,可能得等到好幾天後,公司苦等自己沒來上班,派人來探看時,才會發現自己的屍體……
不太可能有人在意自己的,夜店裡認識的都是些豬朋狗友,公司裡,因為顧忌自己是同性戀,也不太跟上司下屬交心,而曾經唯一在乎自己的蘇曉異,被殘忍的趕出去。
嚐到了苦果,不是被蘇曉異跟他愛侶秦大同教訓的那一次,而是如今日日夜夜孤寂且悔恨的痛。
那種痛,打樁似的,持續敲擊心頭,結果讓自己活得更加糜爛,常常下班之後,不想回到空蕩蕩的家裡,只能到熟悉的夜店去瘋狂玩鬧一番,如果有看上眼的物件,那就一夜情吧,偶爾找點體溫來熱呼自己,要不,寂寞的難受。
「我帶你去梨山繞繞,小賢賢面板白的跟死人一樣,一定很少出去玩,我有朋友在梨山種蜜梨,今晚就住那裡。」金龍駕輕就熟的東繞路西繞路,提議。
「誰說我很少出去玩的?我晚上都……」猛然住嘴。
金龍賊賊地笑:「去夜店不算哦,你每天早出晚歸,過著都市人那套規則,一點意思也沒有……像我飈車多有意思啊,沒事就飆過中橫南橫,繞北迴南迴線都可以,有句成語怎麼說?風馳電掣……嘿嘿,是男人就要飈車!」
「哪門子歪理?飈車族造成多少社會問題你這位大哥知不知道?再說,我心臟不好,車速要過一百公里,心就會啵啵跳,全身冒冷汗,手腳發抖……」張見賢回嘴說。
「連身體興奮了都不知道,吼,小賢賢原來不太敢冒險……」金龍大聲說:「簡單,我讓你慢慢適應速度感,以後跟我到賽車場去尬車!現在……嗯,好,這條山路人車少,先從時速一百二十開始,GO!」
「不、不要,我不要跟你尬車,慢點,開慢點!彎路至少減個速……」張見賢淒厲的喊聲透過車子,迴響在山道間:「好啦,好啦,隨你帶我去山裡採水蜜桃玫瑰桃都行,你慢慢開……」
對牛彈琴,撒野的金龍自在操控張見賢的愛車,蜿蜒在山谷間。
第五章
金龍開的路線也沒多奇怪,先是為了故佈疑陣往桃園去,接著透過雪山隧道,到宜蘭,在當地給車子加滿了油,吃了碗麵,才又東拐西拐的上了山。
趁加油的時候,張見賢下車上個廁所,回來順道看看自己高雅外觀的車體……心情盪到谷底。
怎麼說,比想象中更慘,拜金龍賽車選手競速時的狠勁,完美的鈑漆已經東花一片西花一片,更不用說那個……
彈孔!好幾個彈孔!真奇怪,警察都不長眼是不是?路上碰到的警車都沒注意這輛車的不尋常之處,甚至沒有被攔下盤檢過。
現在,只輪到加油站的工讀生小心翼翼站在一旁,對著彈孔指指點點交頭接耳。去,去打電話報警啊,這些小蘿蔔頭,真報了警,讓金龍伏法,他會親身送獎學金到府上表示謝意。
工讀生們一點都沒聽到張見賢的心聲。
金龍付了錢過來,推著真正的車主上車,發現到張見賢眼睛瞄到的彈孔處,笑著說:「就幾個洞,沒傷到裡頭的機件引擎……唉,我有輛車更誇張,有一次跟熾焰幫狙擊手來個飛車追逐,等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