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酸甘油。”
“如果那是用來治療心絞痛的,是不是稍微多了一點?”
“拿走的量足夠炸掉一座樓了。”老頭沒好氣的道,“聽著,皮爾瑞特,我不想惹上麻煩,我告訴你你需要知道的了,現在你可以走了。”
“他長得什麼樣?”
“他?”老頭勾了勾嘴角,“那是個女人。”
扎克愣住了。
……
羽坐在房子裡,將藥水小心的裝入瓶內,然後封上。
桌上放著地圖,保鏢的人數,以及囚車的行經路線。
很久沒有做過會惹出這樣大動靜的活了。
他忍不住想。
上次折騰炸藥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
扎克?克萊斯頓一定會在那裡,他不在乎阿聖的死活,他想要做的事,只是抓住自己。
阿聖會是安全的。
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在這間窄小的公寓內,他開了一盞微弱的檯燈,可發抖的左手卻始終沒辦法握緊。
幾下嘗試之後,羽終於放手,深吸一口氣。
過去骨頭斷過幾回也沒有像這次這般。
他走到窗邊,看著外面來回的車流,有生以來,第一次的感覺到了不確定。
扎克說的對,他喜歡那種腎上腺素飆升的感覺;他喜歡冒著槍林彈雨出入危險之中,然而,現在他卻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賭一把。
——賭注是阿聖的命。
羽看著自己的手,忽然間很想要把它切掉。
這次營救計劃像是一次自殺式行動,即使是羽也沒有單槍匹馬的幹過這樣愚蠢的事。
他是一個殺手,所有的情緒都應該都應該不存在……無論什麼時候,一個殺手都應該把自己的感情留在門外,否則,他會死。
這只是一份工作罷了。
他告訴過自己無數次。
陸思量說的沒錯。
一旦你沾上這一行,再也不可能走出去。
阿聖曾經在家裡看著《整九碼》然後笑著問,是不是殺手都是像吉米那樣,性格殘忍,但卻又重情重義。
羽只是淡淡的說,如果你還在意你身邊的人的安全,那還是別幹這行的好。
那小子只是笑著倒在床|上,說大叔你離更年期不遠了,等你老的也要去養一群雞當寵物的時候,我就來接你的班。
你接我的班?
羽不記得自己當初說了什麼,大概總是些尖刻的話。
因為那之後,阿聖就沉默了。
換做現在,他大概還是會這麼說。
殺手只是一把槍。
這是他們唯一和殺人狂不同的地方,他們不會和任何人、任何事產生交集……因為一件單純的武器是不應該有任何感情的。
沒有多少時間了。
羽重新在桌子前面坐下,將藥水小心的灌入瓶子裡。
等這一切結束之後,他就徹底的離開。
他告訴自己。
如果自己還能活下來的話。
做完之後,羽覺得很疲倦,他已經很少有像這樣的時候,在高壓下幾天幾夜不眠不休,加上時好時壞的身體狀況,越來越讓他對接下來的事情不確定。
不過,他卻並沒有考慮過放棄的問題。
他無論穿成什麼樣都一定會被克萊斯頓認出來,所以,他沒有多做什麼臉上的工作,只是拿了一件外套便出了門。
……
還有幾個小時就要天亮了。
扎克坐在辦公室內,一支接著一支的抽著煙。
辦公室禁菸的大招牌高高的懸掛在他的腦袋上,他卻好像什麼都沒看見。
腦袋上纏著繃帶的艾利耶特拉開門,有些鬱悶的在他對面坐下。
“還沒回去啊,西蒙斯。”扎克喝了一口咖啡,悠然道。
“我剛剛去了醫院,打了你公寓的電話,沒有人接,我猜你可能會在這裡。”
扎克努努嘴,“你的頭怎麼回事?”
“摔了一跤。”艾利耶特聲音平板。
“哼,你說謊的水平還是一如既往的糟糕。”扎克熄滅了香菸,慢吞吞的道,“那麼,他還沒死?”
“什麼?”
“我是說,他沒去買抗生素或者是其他的藥,現在那一身傷口已經糟糕到不能看了吧?你給他換了繃帶?”
艾利耶特沉默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