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陸勵成看了眼安安,“而且跑上跑
下,多個人好辦事。你專心在這裡照顧安安,手續單子我來幫忙。守夜,我們替換著來。”
‘不用了,你公司事多。’鍾皓天的唇色微蒼白,有氣無力地寫完紙
條後端著水出去準備洗毛巾。陸勵成看出他的異樣,緊隨其後擔心鍾皓天隨時會倒下。
“衣服和毛巾我來洗,晚上守夜的躺椅我已經定了你去躺會兒。”
陸勵成搶過臉盆開始揉搓毛巾被鍾皓天固執地搶了過來。
望著這樣的鐘皓天,陸勵成不知所措。他不明白,鍾皓天究竟怎麼
了?不過他除了擔憂更多的是心疼,他最愛的就是硬撐什麼都不說,就怕
給人帶去負擔。可是,他怎麼會是自己的負擔呢?
“皓天,有什麼事跟我商量或者你想發洩也行。”陸勵成走到他身邊
說,“安安這種情況,你倒下了孩子怎麼辦呢?”
鍾皓天搖搖頭,繼續洗著安安的小衣服滿腦子都是孩子現在的病情,
別說吃飯、睡覺,聽到有人在耳邊多說一句話都覺得心煩意亂。
“我只想幫你。”陸勵成幾乎用央求的口吻對鍾皓天道。
鍾皓天停下手,沉默地拿出手機翻出趙老師回覆他的簡訊還有口袋中
兩張病危通知單遞給陸勵成,他露出慘然一笑後離開了洗手間,只留下木然站立在原地的陸勵成。
※ ※ ※ ※ ※
雨,嘩啦啦在窗外形成雨簾籠罩在整個夜色中的上海。
病房中,鍾皓天守在安安的病榻邊不斷用棉花棒擦他的嘴唇。陸勵成
安靜地站在安安床頭邊看著孩子,兩人眼睛都注視著安安各懷心事。
“皓天。”病房門口,馮寒突然出現手裡提著一籃子水果和一個西瓜。
鍾皓天回頭,見到老同學馬上站起來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面容相當憔
悴。陸勵成則面對馮寒也回以禮貌的笑容,馮寒見到陸勵成微微一愣後馬上點了點頭。
“安安怎麼樣?”馮寒顧不上坐下休息,立刻走到安安病床前看了眼
還在昏睡的孩子也跟著著急起來。鍾皓天嘆了口氣,坐下來繼續替孩子擦嘴唇。
“燒還沒完全退。”陸勵成出聲替鍾皓天回答道,“醫生說等等實在不行,可能會轉病區。”
“什麼意思?”看著兩眼深凹的鐘皓天,馮寒緊張地問。
“如果再不退燒,就要轉去血液科。”陸勵成看了眼病床上的安安有
氣無力地解釋道,強烈的內疚讓他抽去了所有力氣靠在牆上。他不知道後
果會那麼嚴重,琥珀色眼睛始終望著安安喉嚨乾澀。
“只是發個燒,怎麼會那麼嚴重。”馮寒坐在鍾皓天身邊,關心地望
著他,“要不要託人找關係,現在小醫生都靠不住,塞點錢呢?”
‘陳醫生很好,已經用了最好的藥。’鍾皓天慢慢寫著,‘現在就看安安命了。’筆尖微微顫抖再也寫不下去。
“你別這樣。”馮寒從未見過這樣的鐘皓天,馬上拍著他的肩膀說,
“安安會好的,現在不是已經在退燒了嗎?”
鍾皓天點點頭,整個身體靠在床邊盯著安安的臉龐,眼眶又紅了紅。
用手撫摸著孩子的額頭,滾燙的觸感讓他心疼得像針尖紮下去。
如果安安不在了,他該怎麼辦呢?他從未想過沒有安安的生活,會
是怎麼樣的。工作、生活,沒了孩子他還有何意義?忽然想到,開刀回家
後的幾天後是他的生日,他自己刻意迴避想這些問題。沒了母親,沒了婚
姻和工作,一無所有的他只是平常準備著孩子的飯菜,可是當時他還在化
療非常痛苦,是安安舉著一張開滿鮮花的蠟筆畫對他說,爸爸生日快樂。
母親過世後,他沒流過一滴眼淚,因為,他根本無法接受這一切也拒絕接
受。但是那天,他抱著安安痛哭了一場才決心找新工作,重新站起來。
“叔叔,小米粒呢?”突然安安迷糊醒過來,側頭看著陸勵成問。
“米粒放在了寵物店,等你回家一起去接它。”陸勵成向前一步蹲下
身體笑著對安安說,“很快就好了。”
“嗯。”安安眼中泛起淚花小聲道,“我想回家。”
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