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一口一聲親暱的“哥哥”叫得不由自主有點抖,出於禮貌還是隻能笑著回道:“……挺好。”
我除了記得那時他也是有頭髮的壓根不記得那頭髮是什麼顏色。
“那次是言澤要我幫著做戲,哥哥你別怪我呀。”他笑著跟我解釋。“我叫陳曄蕪。”末了還加上一句,“我是個GAY。”
我條件反射地就抬頭去看聶源的反應,還好,他沒有任何過激反應,甚至連眼皮也沒跳動一下。
陳曄蕪把菸頭按在菸灰缸中,然後依舊很自然地坐著。
“哥哥的腿怎麼了?”
“不小心摔了。”不要叫我哥哥了……
“哦,言澤沒照顧好你麼?”
“是我自己不小心……”扯他做什麼。
他兀自笑了一會,還是沒有離開的意思。我反倒有點坐不住了,也再沒什麼胃口,只有聶源這個白痴還在自顧自地吃東西。
總不能三人就這樣一直持續下去,一個不知道吃錯了什麼一直在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這個陳曄蕪笑得好……媚……),一個估計當另外兩個是老友相見要好好敘舊於是在那不說話埋首吃東西,一個只能保持禮貌風度扯著假笑。
“你認識沈言澤多久了?”一直乾坐著傻笑也不是回事,他又不走,我只能假裝隨和地與他聊起來。
“早就認識了,我們是初中同學。”他微微升了下懶腰。
“初中?”我皺了皺眉,初中我和沈言澤一個班,怎麼就對這人沒一點印象。
他好像看出我的不解,“我們不在一個班,我是五班的。而且我初二的時候就輟學了。”
我做出個瞭解了的表情。沈言澤的朋友一向就多,我一般都沒怎麼關注。
他盯著我看了會,又笑起來(我發現這廝特別喜歡笑):“雖然我以前也沒跟哥哥講過話,但好歹也是打過好多次照面的,哥哥居然一點也記不起來?”
我難為情地笑了一下,“抱歉……”
“唉,哥哥果然是個很冷漠的人呢,對自己不感興趣的事物連瞟都懶得瞟一眼,一絲一毫的感情也不屑於投入。”他很快攤手錶示他的無辜,“這原話不是我說的,是言澤以前對我說的。”
我揉了揉鼻子,對他笑笑。
“對我也一直是很敷衍的笑呢。”他作出一副難過的樣子。
就算你看出來了你也不要當著我的麵點破啊……
陳曄蕪又掏出一根菸,一邊叼在嘴上一邊起身,口齒不清地對我說:“那哥哥,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有機會再見面。”
我微笑著點點頭,其實不太想跟他再見面。
“等一下。”發出聲音的是聶源,陳曄蕪微有些詫異地看著他,但還是在笑。
“你去哪啊?”他這一問我都驚訝了,認都不認識別人,你管別人去哪。
聶源也許也是覺得問的太突兀了,輕咳了一下,“那個,我其實是想問你是走著去還是怎麼,遠不遠?”
陳曄蕪臉上有些訝然,笑著回答:“走著去,不算太近。”
聶源起身把搭在一邊凳上的外套遞給他,“你穿太少了。”
這時我才注意到陳曄蕪的確穿得很少,現在臨近春節,已然是深冬,我套了件羽絨服外套在室外都還覺得冷,他只穿了一件襯衣,外面是件寬鬆的針織外套。
陳曄蕪沒有立刻接過,他愣了下,而後無奈地笑起來,“這個……”
“沒事,沈言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到時候還給他就行。”他把外套塞給他,聳肩說道,“不還也無所謂。”
陳曄蕪看了看手中的外套,“那你怎麼辦?”
聶源無所謂道:“我反正待會打個計程車回去就行。”
陳曄蕪也沒有再推搡,“那謝謝了。”
他走了後,聶源又坐下來,發現我正用異樣的眼神審視他,又露出不正經的笑容:“嘿嘿,怎麼,被我如此善良的一面給打動了?”
“我的確是沒想到你這個外表斯文內心敗類大腦殘缺的孽障居然還有這樣一面。”
“你這是在誇我麼?為什麼我高興不起來……”
之後我們站在店外的馬路上等空計程車時,縮成一團的聶源罵罵咧咧:“靠!剛剛在店裡我覺得好熱的,那店的暖氣究竟開得有多足啊!媽的,老子下次就當個混蛋算了,裝什麼善良啊!”
我拄著柺杖在一旁幸災樂禍地笑。
天氣陰冷的時候總是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