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都是在陽臺上嗎?
男孩沒有說話,爬上石砌的護欄站在上面,伸開雙臂仰頭迎風,腳原地打著轉,很慢,左邊的頭髮剪一寸板頭,向右邊留有長長可遮住眼的劉海,發染橙紅色劉海有幾處亮紫色挑染,跳躍的色彩被風吹亂,隨空舞動,停住打轉,面向陽臺外,身體向前傾,程仕勳看到他的身體快要向下墜時,伸手拉住他的手,男孩身體懸在護欄外。
男孩的身體向下墜,程仕勳的手拉不住男孩的重量,手腕被石臺磨破皮,探身向前使勁要拉起男孩時,看到離陽臺差不多一人身高處,是一個長三米左右,寬一點五米的平臺,男孩已經站在平臺上了,拉著男孩的手鬆懈地握著男孩的手腕。
男孩雙腳站在平臺上,反握程仕勳的手,將他拽出護欄,拖到平臺上,他還來不及呼氣,男孩翻手把他壓在平臺邊,上半身傾出平臺,這棟樓有十二層高,望著眼底人如螞大的高空,腦袋缺氧般暈眩,他本能的伸出手去拔開男孩,身體卻被男孩死死的壓在身下。
男孩放開程仕勳,靠牆邊坐著,程仕勳撐起身體望了男孩一眼,恍惚間似乎有看到男孩在笑,一隱而過。
程仕勳站起,走到男孩旁邊,靠坐在牆邊,男孩起身踩著他的肩頭爬回護欄。
“從這裡跳下去的感覺肯定不錯。”男孩仰頭迎風看向遠方。
第 2 章
程仕勳爬起來緊張的仰頭看著男孩。“你的病又不是沒有希望治好,為什麼會有輕生的念頭?哪怕只有一點點希望也好,能活著比什麼都好。”
男孩蹲下來,低頭看著程仕勳,像在研究怪物一樣看著他。“你為你女兒的醫藥費犯愁?大叔說你的老婆跑了?”
“你的父母不停地賺錢,是為了給你治病,你應該理解他們,”擔心男孩的程仕勳沒聽清男孩說了什麼,“如果你這樣從這裡跳下去,他們一定會傷心,不要太自私,你的命不是由你掌控。”
“囉嗦。”男孩起身,向內跳回樓頂陽臺,一會後探出頭對程仕勳說:“從這裡跳下去,你女兒一點希望也沒有了。”說完收聲沒有了聲響。
這個看起來很冷漠的男孩,以為他要跳樓,才跑來跟他說話嗎?“喂!?喂?!莫俊宇你還在不在?”程仕勳記得男孩好像是叫這個名字,牆有一人高,平臺沒有攀爬的地方;根本上不去。
從護欄那頭甩下一根繩子,程仕勳抓著繩子爬上去,站在護欄上,繩子另一頭繞過樓梯間的鐵桿;拴在樓梯進平臺的門把上,男孩已不在樓頂。
一個星期,程仕勳努力地找工作,二十八歲,找份工作不算太難,但有了汙點就很難,“航空物流”將他的事在業內界公開,程仁勳在他熟悉的業務一行,找不到適合他的位置,一步走錯,步步錯,轉找其他工作一切需重新再來,大多企業都不願招用不懂行的新人。
拖著疲憊的雙腳,走進病房,珊珊一臉安祥的沉睡,一如不知苦愁的單純,丁子健對他說,如果珊珊這兩天再不醒來,再醒來的機會會很少,隨時會宣佈死亡。
手指摸梳珊珊柔軟的頭髮,手背劃過她的臉,程仕勳的人生沒有什麼目標,珊珊現在是他唯一的牽掛,珊珊就這樣走了,正好給日暮途窮的他,一個自我解脫的理由。
昏昏沉沉中醒來,睜開眼睛,原本坐在椅子上的程仕勳,睡在床上,左手手臂有冰涼刺激,轉頭看到頭頂上掛著鹽水袋,頭痛得用另一隻手摸摸頭,視線接觸到一對冰冷的眸子。
“你突然昏倒,”莫俊宇不可置信地盯著程仕勳,一個大活人會營養不良,像天方夜譚讓人匪夷所思。“大叔說你不能離女兒太遠,讓你睡在我的病床上。”
“那你睡哪裡?”程仕勳問。
莫俊宇無所謂地聳聳肩,隨便在哪裡都能將就一晚,他知道,程仕勳晚上都是睡在走道里的長椅上。
“你不好好休息,可不行!你是個病人,我隨便睡哪裡都可以。”說完,程仕勳起身,用右手要去拔掉插在手背上的針頭。
“你是白痴啊?!”生病不好好呆在床上,莫俊宇急燥地按住程仕勳,一隻手抓住程仕勳要去拔針頭的右手,俊眉向上高挑,雙目盯著程仕勳,示意他不要亂動。
“我已經沒事了。”程仕勳推開男孩,沒有再去拔針頭,從床上坐起來,房間裡,只有牆四周幾盞淡黃色小射燈亮著,其他病床上的病人已經睡著了。
“大叔找了張臨時病床。”男孩沒有再壓住程仕勳,坐在床邊,頭低垂著,眼睛看著地面。
“我休息好了,你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