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畢竟是夢,江城子不會真正傷害他。
胡駸在病床上緩緩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江城子趴在床邊的黑腦袋,青年的江城子還留著那毛躁捲曲的頭髮,這是永遠變不了的了吧。
“江城子。”他開口後才發現嘴巴里幹得厲害,講話喉嚨都會痛,但是這三個字他出口得太柔情,以至於淺眠的江城子聽到第一聲的時候還沒完全醒過來。
“江城子,江城子。”胡駸上癮似的叫青年的名字,一邊伸手碰了碰對方的頭髮,忍不住伸出手指抓了抓,接下來貪得無厭地又用指節輕撫對方的臉。
“江城子……”他多想抱抱他,就像以前那樣毫無顧忌地,想抱的時候就能把對方撈過來勒在懷裡。
江城子終於醒過來了,鎮定地伸手擋開胡駸的手指,鎮定地按了呼叫鈴,鎮定的對上胡駸的眼睛,鎮定地說:“我給你拿水去。”
胡駸突然想起來,當初江城子把他打得七零八落地住進醫院,第一次探病的時候抱著愧不敢當的躲避神色對著他,那時候對他說的是“吃了沒?我出去給你買飯?”
他好懷念江城子給他帶到瀰漫消毒水味的病房裡的煎餅果子。
☆、'泳池戲'
江城子什麼都不說,每天都表現的鎮定淡漠,好像照顧胡駸就是他該做的,他沒有不願意,甚至盡心盡力,但是也沒人從這些舉動中看出一丁點人情味。
胡駸也什麼都不說,半點不合規矩的動作沒有,每天都很開心的樣子,微微笑著,跟江城子說話的時候總帶著病後的虛弱,聲音柔和得能捧出水來。
莫珊同樣什麼都不說,她意識到這次怕是又栽在胡駸手上了,胡駸這招苦肉計玩得又狠又準,她不會打算做任何解釋,反正都是白搭。她也覺得這次自己用的方法不對,本來是想讓胡駸吃了苦頭下決心離哥哥遠遠的,但不僅讓江城子再次被吃死,自己也搞得恍惚。
畢竟是喜歡過的人,要自己看著他被折磨,這種場面她也不能做到不動聲色。
她也相信了,胡駸是真的喜歡哥哥。
當初還在是少女的自己最渴望得到的愛,那種至死不渝甚至顯得血腥的愛,她曾經因為看到小說和漫畫的描繪而在夜晚的書桌前捧著激動又柔軟的少女心,偷偷期盼過的愛。
胡駸沒給她,給了她的哥哥。
她在看了那麼多年兩個人的糾纏,終於決定放手不管了。
而且,或許她恨胡駸,只是因為還殘留著對他的愛吧。
一晃三個月過去了,胡駸經過了總共兩期的復健恢復得還不錯,便辦了出院手續。
然而接下來他要住在哪裡,成了問題。
江城子自然希望他回堯城,他們倆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別再他媽地黏在一起了反正也黏不出個結果來,但是胡駸不幹,居然一改維持了三個月溫柔的笑臉,把臉板著,賭氣的小孩子一樣,非要跟江城子住一塊。
靠,住一塊啊!又他媽同居!
江城子已經踩過一次坑了,難道還要再去踩第二次,他又不是傻的!
“我把這個帶上成嗎?”胡駸舉著一套手柄機,身上還套著條紋病號服,仰起臉來問江城子,那模樣就像個小孩,還有點可憐。
沒錯,還記得江城子的死穴麼,面對小王八這樣的萌物毫無抵抗力。所以當胡駸從復健室出來,低著腦袋自言自語般的說:“回堯城那個家還不如呆在醫院。”的時候,江城子就陣亡了。
反正胡駸半廢了一隻手也是他江城子惹出來的,就好人做到底吧。
只是,非要跟著他麼,給胡駸請個保姆什麼的,住在別處不行麼?
“帶上吧,我們一起打寂靜嶺。”胡駸表情微變,好像是得不到同意就會憋著嘴哭似的。
江城子只好點點頭,然後看著胡駸這段時間消瘦了一圈的身體套在空蕩蕩的病號服裡,頗開心的四處收拾東西塞進行李箱。
胡駸總是有本事的,把他的胸口弄的軟成泥。
同居生活算是再度展開了,因為房子太大的緣故,兩個人隔著一層樓住在兩個房間裡,見面的頻率也不很多,胡駸曾告過的白也再沒有出現第二次,江城子慢慢安心。
不是他太大意了,是經歷了胡駸這個人以後,他就對感情沒了興趣,不管是胡駸還是別的什麼人,他都不會再把對方放在心上,也就對胡駸抱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心態,毫不在乎他可能玩的麼蛾子。
連注意力都得不到多少的胡駸也乖乖的,好像真是個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