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有颱風的晚上,閃電把胡駸的臉照亮,又迷人又危險。
他想起最初的那條死衚衕,火燒雲紅透天邊,那時候胡駸倒在他腳邊,青紫的臉頰揚起來,用朦朧無害的眼神望著他。
他能夠想起所有來,鉅細無遺,胡駸的每一個眼神每一次微笑。
但是為什麼都變成謊言了呢?胡駸一直打算報復他麼?因為自不量力的小混混在死衚衕裡的那頓對著公子哥的痛毆?哦當然不是,胡駸做這些只是為了搞垮白幼寧,但是他明明有很多種方法的,為什麼要跟自己上床呢?
江城子蜷縮在臨時找來的地下室裡,這裡陰冷潮溼,他只敢晚上出去買食物,上一次出去的時候就發現有人在打聽他的下落。
連屋主都不知道這個廢棄很久的地下室住著個人。
他沒有聯絡莫珊沒有聯絡任何人,他在經歷了這些之後萬分警覺,害怕自己不小心又出賣了白幼寧。
但是那些在閉塞空間裡的夜晚他總是被各種各樣關於胡駸的疑問糾纏,他想問一問胡駸,就這麼看著胡駸的眼睛,問一問。
所以在跟白幼寧約定見面的那天,他決定去見胡駸最後一面。
胡駸跟胡簡章在一塊,父子倆坐在本宅的花園裡。這正是下午茶的時間。
胡簡章翻著報紙,面前的雕花圓桌上擺了咖啡和精緻的義大利甜點,春天午後的陽光和煦明亮,鳥蟲的啼鳴隱隱約約又可愛伶俐。
“這次做的不錯。”胡簡章瀏覽著報紙說。
胡駸知道這是父親唯一的誇獎了,事實上他已經不像過去那樣渴望得到這個男人的讚賞,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江城子。
他知道對方大概已經瞭解事情的原委。白幼寧逃掉了,據說在他逃掉之前見的人是江城子,那麼那老狐狸應該給這懵懂的少年提了醒。他那天回家沒有看到江城子,就知道以後都不會再看到了。江城子走的大概很急,只帶了點重要的東西,現在那屋子裡還有一大堆對方的所有品,還聞得見那少年身上清新得橫衝直撞的氣味。
胡駸覺得再在那樣的屋子裡住著很沒意思,就搬回了本宅。
他現在也不用再為了瞞住某個人而準時準點地去那所沒什麼水準的公立學校,裝好學生本就應該是那個人的長項,明明是從小在街上摸爬滾打的小混混,還總在學校裡粉飾太平,背著雙肩包套著校服就真以為自己是清清白白的。
就連在床上,都要強撐著不出聲,叫起來卻比任何蕩婦都勾人,腿張開的模樣,真應該讓他自己看看。
胡駸想著這些,覺得喉嚨緊起來,他扯了扯本就很寬鬆的居家服的衣領。
“對了,跟你住一塊的那個白幼寧的乾兒子呢?”坐在對面的胡簡章突然漫不經心地問。
“沒見過了,已經沒他什麼事了。”胡駸同樣漫不經心地回答道。
“那是白幼寧的二把手,你不怕他反撲?”
“他現在還恨著白幼寧呢,不會的。”胡駸忍不住隱瞞了父親,實際上自從事發之後,他就一直在忍不住做著袒護江城子的事。白幼寧逃掉後本來警方是要審問跟他見了最後一面的江城子的,這事胡駸給擋下來了。池遠在找江城子,來問過他,其實以他對江城子的瞭解,要找到不難,但是胡駸拒絕了池遠,說江城子自此該跟白幼寧的事沒關係了,而白幼寧這一跑,池遠自然能獨攬堯城的生意,他們胡家要除掉的,白幼寧身後的那名政客也順利倒臺,他問池遠:“你還找江城子麻煩幹什麼?”池遠卻露出那種意味深長的表情:“你的事完了,我的事還沒呢,不過你不管那個小混混了就別食言,我可不想再見到你了。”
他能食什麼言呢?他在堯城想做的事都已經完成了,他馬上就要離開這裡,到隔著大西洋的另一個國家,他怎麼會食言呢。
不管池遠要對江城子做什麼,那都已經不關他的事了。
這時候,胡家的老管家來到花園,對著胡駸聲音緩沈地說:“少爺,江城子在門外,要見您。”
他不會再跟這個城市有任何瓜葛。就算在聽到那個人的名字的時候,他有一陣無以名狀的恍惚。
作家的話:
本來昨天要二更 但是出現了意外狀況 今天補二更
☆、'最蠢的就是相信你'
胡家的門衛把鐵藝大門開啟,江城子站在原地,看著胡駸從裡面走出來。
胡駸今天穿著那套米色的家居服,鬆垮的領口露出線條漂亮的鎖骨,江城子很熟悉那件衣服的手感,他甚至有想上前去摸一摸的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