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知道該不該接,也許這部電影會贏得共鳴,也許根本就拍成了一部爛片。
晚上,他和齊為川在餐廳吃東西,就有點心不在焉。
“你在神遊太虛?”齊為川問。
喬震回過神,說:“沒有。”
“過年跟我回香城吧?挺熱鬧的。”齊為川淡淡地問。
喬震從三年前被趕出家,過年的時候都是自己安排自己,也不大在意,習慣了就好。
“我買了新年禮物。”齊為川的聲音溫柔了許多,臉上帶著微微的笑意,喬震抬頭看他一眼,他的笑容就更真切了,喬震就忍不住答應了。
吃完飯,回房間,齊為川一直在打電話,後邊要抽菸,就到陽臺去,說了半天。喬震一直坐在沙發上,看手機裡《戀戀》的劇本。除了電影本身,喬震仍有一層擔心,他已經拍了許多戲,還能演出高中生那種天然的樸拙嗎?
他正琢磨著,聽見陽臺那,齊為川有一句語氣重了點,“急救醫生當膩了,偶爾也想噹噹屠夫,恒生集團的事,我會有分寸。”說著他就結束通話電話,他人進來了,陽臺的風也跟著吹了一陣進來,淡淡的煙味。
齊為川的臉上並沒有什麼情緒,定定站在喬震旁邊。
喬震忍不住抬頭看著他,倒又想不出來問什麼,就有點滑稽。
齊為川笑了,問:“已經到了可以交流煩惱的階段了嗎?”
他有這種尖刻,說不清是自嘲,還是嘲諷別人,有點可惡。
“大概是吧。”喬震倒很無辜。
齊為川就忍不住彎下腰,吻住他的嘴唇,輕輕的一下,接著就把喬震的手機給搶走了,坐在長沙發那,說:“你一天到晚都陪著手機,陪我時間很短啊?”
“我在看劇本!”喬震很認真地回答。
“那我也看看,反正你也看過我電腦了。”齊為川大概很認可尊重隱私那一套,但也不是為了避嫌,就只是傲慢得很,好像別人都沒有什麼了不起,不值得他光顧。
他手指飛快地滑過劇本,敷衍地說:“演吧。”
“為什麼?”喬震好奇。
“沒什麼,我想看看你穿校服的樣子,應該很純吧?”齊為川調侃的口吻,和他平時穩重成熟的氣息截然不同,完全是玩世不恭的。
喬震有點生氣,“我不是穿衣遊戲的玩偶。”
“嗯,你不穿衣服也好看。”齊為川笑出聲。
喬震噎住了。
“現在輪到我了,我的煩惱是,”齊為川傾著身體,歪著頭,湊到喬震面前,說:“你什麼時候相信我是真心愛你呢?”他停了一下,專注的神情,看進喬震的眸子裡去,清清淡淡地說,“我可以把力所能及的地方,都建成你的遊戲場。你大概懷疑我一時腦熱,這個世上長情的人是少了點,但我記性很好,要忘記你,除非老年痴呆,所以你為什麼要擔心呢?”
他的眼神閃爍著光彩,氣息更是清晰可聞,喬震有點僵硬,只是瞪著齊為川,太近了,他靠得太近了,為什麼忽然這麼認真,認真得那種偽裝的漫不經心都消失了。
喬震不能回答這個問題,他的慎重被瓦解了,他的目光飄過齊為川的眉梢、眼睛,最後落在了他的唇角,接著就輕輕湊上去,碰著,柔軟的觸覺,他的意識一片空白,像是赤腳踩進泥沼裡,到岸前,沒有著落,又像是站在被風吹起的漫天流絮裡,輕一陣,重一陣,越來越高,紛紛揚揚,飛上晚春的雲端。
檯燈就滅了,漆黑一片,喬震有點懵然,齊為川忽然輕輕把他抱進懷裡,依偎著,肌膚碰觸到的地方是熱的,身體別的部分是涼的,周圍靜悄悄的,只能聽見心跳聲,陽臺那的夜風吹了進來,好像有什麼深意,兩個人就這樣停頓下來,什麼都不做,喬震卻覺得自己搖搖欲墜,他所感受到的純潔,太久遠了,每個人都曾經有過,但這些純潔是奢侈的,過了某個年齡,也許十五歲,也許十七歲,就會被所有人默默約好了一樣、一起忘記,然後每個人的身上都失去了那股明亮耀眼的光彩,黯淡下來。
或者,他是該拍一部電影紀念一下。
他在齊為川耳邊,低聲說:“我的煩惱沒有了。”
齊為川輕笑了一下,說:“那我的呢?”
“我不知道。”
“要很長時間嗎?”
“我會盡快的。”
喬震說完這話,耳朵有熱意。
齊為川笑出聲,說:“那我有的是時間等你。”
喬震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