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富人已經先一步離開南京去往廣州,武漢,或是重慶了。
“爸爸會有安排的,聽他的就是,別擔心,日本人哪兒有這麼容易進上海,英國人,美國人都不幹,中國就像盤菜要大家一起瓜分,日本人野心太大,英美是絕對不會讓他來獨吞的,日本也就配使喚使喚朝鮮。”他對政治雖然不是很關心,但畢竟也是生長在官宦之家的子弟,對於國內的時局,乃至國外的動向都能瞭解個大概。
曉鸞哄著昏昏欲睡的女兒,又說道:“媽這次病得不輕,可能會比你住院的時間還長,中風實在是可怕。”
“她之前好好的,怎麼突然就中風了?”榮飛頗為不解,母親從前很少生病,估計是因為這次他被王玥刺傷受了刺激?
其實兄妹二人哪裡曉得,正是因為他們的不檢點行為讓母親撞見,加之榮飛被刺傷,才讓周桂娟一病不起的。
佟孝成看著不能隨意動彈的老伴,很不是滋味兒。很多年前他們還年輕的時候,桂娟偶爾會和他吵架,總是他佔了上風,妻子低頭,現在就算他想鬧,桂娟也沒辦法陪他了,日後難道要他每晚獨坐,悽風苦雨的熬著?桂娟是個要強,愛面子的女人,若是往後就這麼癱了那可是比死還難受的。
他叮囑看護精心的照料,約了師傅每天上門給桂娟推拿,希望能夠讓妻子的狀況好起來。可已經半個月了,依然不見成效。
周桂娟靠在床頭,望著丈夫,心比黃連還苦,她有一肚子的話都憋著不能說,榮飛和曉鸞的事擾得她徹夜難眠,終於鬱郁成疾了。還好兒子上次死裡逃生,要不可讓她怎麼活啊?不過她生病的期間,都是丈夫在照料,她很欣慰,這麼多年的付出算是沒有白費,孝成還是很在乎自己的。
“你好好的養病,別操心,榮飛還有一個月就可以出院了,曉鸞在照顧他。”他對床上的妻子說道。
周桂娟一聽是曉鸞在照顧兒子,馬上就緊張起來了,她很怕兒子和女兒一直糾纏不清,若是鑄成大錯可就糟了!
“怎麼?”他看到妻子臉色不對頭就問道。
她只得勉強搖頭,兒子和閨女的關係若是讓丈夫知道可是要出大事了,她是無論如何都不能透露一星半點的。
“沒事就好,我該回去休息了,最近每天都在開會,頭痛得要死,你歇著吧。”他說完就離開了病房,兩眼昏花的扶著樓梯下了樓,他的身體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要是福來在就好了,至少他還有個可以依賴的親人。
來到樓下,副官耀辰已等候多時了,看到他氣色不佳就連忙上前扶住了自己,關切的問:“參謀長,您不要緊吧?”
“沒關係,趕快送我回去吧,今晚你也住下,明早要趕到軍營去。”他囑咐下屬,鑽進了轎車內。
趙副官坐到駕駛位上,隨口問道:“福來少爺怎麼樣了?”
“他們很好,不用擔心。”他閉上眼睛,舒了口氣,雖然一切都亂七八糟,但至少家人都平安無事。
“哦,要不明天我替您來醫院吧,您在家裡休息一下,您的身體要緊,總這麼操勞是不行的。”趙耀辰發動了車子,對坐在後面的主子說著,佟家有了難,他肯定要幫忙的。
“還是我來的好,你只要幫我開車就可以了。”佟孝成說完便靠在車座上漸漸的睡了過去,但就算是在夢裡他也不得安寧,為了研究可行的作戰計劃,他已經一連幾萬沒有好好的閤眼了。。。。。。
在上海遭到日本人圍攻,外交解決無望之際,第十九軍已經正式和日軍交火了。日軍以三萬多的兵力對抗兩萬多的國軍,數千店鋪被毀,財產損失不可估量,就連商務印書館也被日軍的炮火損毀,全國民眾對於日本的侵略行為感到無比的憤慨,抵制日貨,驅逐韃虜的呼聲越發高漲,而那些和日本人過於親密的國人也處在了矛盾和恐慌之中。
吳璧凌臉色蒼白的放下手中的報紙,將目光轉向了窗外。
老媽子和僕人正忙著收拾行囊,藤田則站在一旁指揮,這幾天此人都在說服自己去滿洲小住些時日,兵荒馬亂的,戲園子生意冷清,索性暫時歇業休息一下。
藤田修二把一切關於日本人負面的訊息都忽略了,日本人普遍認為入侵中國東北,上海都是有理有據的,理所應當的,所以便談不上內疚,他一個生意人只要賺錢就好,其他的和自己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他看著僕人把行李裝到車後座上,這才放了心,回到客廳就對吳老闆說道:“明天一早我們就動身,今晚要早睡。”
吳璧凌卻猶豫的垂下眸子,低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