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有時間吧,周公子,我們先回後面歇著了。”吳璧凌說完就仰著頭從藤田身邊擦了過去,留下了一股芬芳的脂粉香。
望著兩位伶人漸遠的背影,藤田便依依不捨的嘆道:“吳璧凌果然是天姿國色,之前我在天樂園見過他幾回,即便不上妝也很漂亮。”
周大公子拍拍他肩膀,小聲問:“您看上他了?”
“不敢,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你們中國的古話是這麼說的吧,伶人之美就在於那種遙不可及的魅力,若是真的玩弄於鼓掌間到會失了風雅之情。”雖然他心裡也很渴望,但面對這麼完美的事物,還是有些不知所措,這種望梅止渴的感觸,他倒是頗為享受。
周禮夋表示不理解,他皺著眉道:“京城的戲子多是風月好手,吳老闆也是出了名的,要不我給您牽個線得了?”
聽到他這麼說,藤田修二的臉色略有不悅,他淡淡的說道:“謝謝周大公子的好意,還是算了吧。”這個酒囊飯袋又怎會明白風雅人士的情調,唯美的東西若是囫圇吞棗還有何意思,得慢慢的品味,享受過程才是最美妙的!
回到後花園,沈鉞之就對梨園小生開玩笑的說道:“那日本人看上你了。”
“看上我的多了,我都要和他們睡一遍麼?”他說話的口吻就像只驕傲的孔雀,至少目前他只中意身邊的這個男人。
“呵呵,那到不必。”他進了廂房,便看到了坐在角落裡的福來,臉上立刻就現出了笑意。
佟福來馬上從懷裡掏出還熱著的糖炒栗子,快步來到沈老闆跟前,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您吃點兒栗子吧?”
鉞之很高興,接過熱著的栗子,柔聲道:“難得你還記得我愛吃栗子,等我換了衣服咱就回去,乖!”他幾乎無視了身邊的梨園小生,眼裡只有這個憨車伕了。
福來有些害羞的撓撓頭:“您之前給過我糖炒栗子的。”那次的栗子他只吃了兩顆,其他的都給母親了。
沈鉞之這才想起:“呵呵,你不說我都忘了,等我啊。”他匆忙去後面換行頭洗臉了。
吳璧凌上下打量著佟福來,不冷不熱的說道:“看不出來你這人還挺有心計的!”
福來揣著手,只得苦笑;他知道說錯話會得罪人,索性就別多言了。
“礙人眼!”他甩了下袖子,便回到了桌前讓人伺候著卸妝,但心裡卻很不高興,這兩人明明就是搞到一起了,沈鉞之毫不避諱的和車伕打情罵俏,這到底什麼意思?今天無論如何他都得問個清楚。
他麻利的換了衣服,洗乾淨臉上的油彩,就來到了正在喝茶的沈鉞之身前,板著臉道:“和我去後面說話。”
“你這又是跟誰啊?”鉞之捋著劉海跟著他來到山水畫屏風後。
吳璧凌垂著頭低聲問:“你是不是又和車伕搞上了?”
沈鉞之很不耐煩,但還是陪著笑臉:“別捕風捉影,沒那回事兒。”
他抬頭盯著對方的臉,努力壓低了聲音質問:“你蒙不了我,我就不明白了,你要是找個大閨女我也認了,這回居然是個洋車伕,是不是他身體結實,能讓你可著勁兒的折騰啊?”
沈老闆嘆了口氣,貼著他的耳際答道:“我的姑奶奶,您就別給我添亂了,陪您唱了一天堂會,您非但不犒勞我,還變著法兒的抓我把柄,得虧您不是娘們,要不我還不得給您拴上?”
“怎麼著,我是爺們你就能隨便踩鼓我了?”他不能輸給個渾身汗臭的車伕啊,這口氣他怎麼咽得下?
“得,得,今兒不和您較勁,累都要累死了!”他不耐煩的轉身要離開,卻被吳璧凌一把揪住了。
“今兒不說清楚,你就別想走!”他皺著眉低吼。
“沒有,成了吧,無理取鬧!”沈鉞之一時沒壓住火兒,喊了出來,他很生氣的走到屏風前,向福來招招手,示意該回家了。
大家都紛紛朝他們這邊兒觀望,都不明白這二位究竟鬧啥彆扭了?
屏風後的人卻氣得咬牙跺腳……
19半推半就成其好事
深夜,坐在床頭給福來做薄棉衣的佟老太太又開始咳嗽,她趕忙放下手裡的活計,來到外屋倒水吃藥,好一會兒才止住咳嗽。
她望著窗外北風呼嘯的景色,又看看屋裡的掛鐘,不禁自語:“都十二點多了,是不是又去澡堂子泡澡了?”
但在門口站了好久還是不見兩人回來,她便回裡屋關了燈睡下,明天一早還要買菜準備飯,再不睡就起不來了。
可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