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任寧遠扶起他,而後轉了身,示意他趴上來。曲同秋想不到他居然要揹他,頓時受寵若驚,戰戰兢兢把手搭在他肩膀上。
任寧遠這回倒是輕鬆便站了起來,揹著他走出去,還能騰出一隻手打電話叫了車。
坐進車裡,任寧遠扶他坐好,還把肩膀借給他靠,曲同秋突然害怕自己腦袋會太沉,便半靠半撐地歪著腦袋。
任寧遠看了他一眼,輕微把他往下壓了壓,讓他順勢躺在自己腿上,笑道:「放心,你還不至於。」
曲同秋誠惶誠恐地躺了一會兒,囁嚅道:「老大……」
「嗯?是很痛嗎?」
「不,不會。」
這已經是大學的第二個學期,被欺負也算曆史悠久,都生出慣性來了。沒有人為他說過話。
而第一個居然會是任寧遠。
曲同秋沒想過自己會有這麼大的面子,這麼好的運氣。除了受寵若驚,更覺得感動又感激。
任寧遠是他永遠都該追隨的人。
由任寧遠陪著去醫院,覺得一切都順利而且便捷,從上到下從裡到外都檢查了。眼眶瘀青,但沒傷到眼球,牙齒還好也只
是輕微的鬆動,流了那麼多血,鼻樑骨倒也沒斷,身上也一樣,傷處無數,但慶幸的是沒有致命的和會留下後遺症的。
真是他的運氣。
曲同秋知道自己死不了了,看任寧遠沒有馬上帶他離開的意思,忐忑道:「老大……」
君子之交.上
「如果你沒有特別想趕回去上課,就老實住院吧。
」
「不不不,我沒到那種地步……
」
想到在醫院燒錢的速度他就害怕。捱打便算了,還要破財。雪上加霜,手都冰冰涼
任寧遠也不說話,只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在他胸口戳了一下,曲同秋立刻痛得「哎喲」彎了腰
「你看,都這樣了。回去也上不了課,又不會有人伺候你。不如在這裡休養幾天。
「老大,我……
」
「費用我來付,」任寧遠笑道,「你不用擔心,你沒欠我。我每一毛都會向楚漠討回來的。
不提身上的痛的話,曲同秋倒算是過了幾天好日子。
宿舍裡的人和班裡其它同學陸陸續續來探望他,詢問傷勢的時候大家趁機發洩積怨,大講了一通楚漠的壞話,齊聲怒罵之,
很是痛快。
無人探訪的時候,身邊也有任寧遠帶給他看的一些雜誌和書,可以安寧地打發時間。
連呂陽都來了,唯獨莊維沒出現過。
他不來也好,免得尷尬。曲同秋還真不知道要怎麼跟他面對面而臉上不抽搐。
這麼安然過了一段時間,除了傷口疼痛之外,也稱得上好吃好睡。儘管醫院食物清淡,曲同秋也覺得自己好像有點胖回來
了。
任寧遠來看他的時候帶了一些糖,把曲同秋高興壞了。近來身上好了很多,一旦病痛下去,食慾就回來了,但護士也只給
他小孩子吃的小糖豆,把他饞得不行。
任寧遠在他床邊坐著,端詳了他一會兒,用拇指和曲起的食指檢驗似的捏了一下他的臉,笑著說:「嗯,有起色,看起來
好多了,住得還習慣嗎?」
曲同秋忙應道:「我已經全好了,想出院。」
任寧遠點點頭:「也是,醫院終究不是什麼好地方。那麼歡迎你出院。」
君子之交.上
瑣碎東西收拾了個小包裹,辦好手續,走出醫院大門的時候,曲同秋髮現面前停了輛車。似是要載他們,但又不像那些批
平日也難得一坐的計程車。
任寧遠在車窗上敲了敲,而後拉開門,前面駕駛位上的男人也把棒球帽拿下來,曲同秋這才看清楚那是楚漠。
這簡直就跟驚悚片場景一樣,曲同秋心頭猛地一顫,差點轉身就跑,卻被一把拉住。
「別這樣,」任寧遠有些啼笑皆非,「他來接我們的。」
「……」
「楚漠家離醫院不遠,開車來也方便。」
曲同秋實在被打怕了,還是僵著,笑得怪可憐,死活不肯往車裡坐。
「不怕,楚漠還要跟你道歉來的。」
此言一出,不僅曲同秋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楚漠也是瞬間臉上發僵,生硬道:「沒可能,那是他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