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堅定地回答:“也許不是,但至少,至少他願意接受我。我們接過吻,做過愛,夏彬從沒說過這有什麼問題。而且我保證,現在,以後,我都能比任何女人更好地照顧他。”
“可我不這麼認為。蔣先生,你剛才提到了幸福。我們都是人,人是社會動物,一個人的幸福永遠都不可能只建立在他和某個人的美滿愛情之上。假設你們以後很幸福,可是你們不可能永遠都生活在你們的二人世界裡。你有你的父母,夏彬還有他的姥姥姥爺爺爺奶奶,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你的父母,你們的祖輩,你覺得他們有幾個能接受這樣的現實?”
“……”
“你應該知道,夏彬小的時候他母親就去世了,她媽媽死的時候和我說,她別無所求,只希望夏彬能平安長大。我總不能在她祭日的時候告訴她,我把她唯一的兒子培養成了……培養成了一個同性戀……”
蔣餘沉默。
“這件事其實與你無關。感情這種事情又不能勉強,一個巴掌是拍不響的,夏彬和你戀愛,那說明他確實接受了你。只是既然你說起了,那作為一個父親,我還是希望你能夠離開夏彬。正如你說,我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我正在努力彌補。他還小,我們不應該拿他的未來開玩笑。”
“我從沒拿他的未來開玩笑。”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之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可是你……”蔣餘還想說什麼,李廣榆卻發動了車,放下手剎。
“談話到此為止,再見吧,蔣先生。”
夏彬在醫院焦慮的等李廣榆回來。
從李廣榆和蔣餘離開後,夏彬就陷入了無盡的焦慮和恐慌中。他從來沒這麼後悔過,早知道會被李廣榆看到,那麼他說什麼也不會讓蔣餘來。日頭西斜,他看著黃昏的落日在牆上打出的黃橙色的線,一點點移動,那是時間流逝的痕跡。直到整個房間都變成黃橙色時,李廣榆終於回來了。他手裡提著保溫飯盒,走進來,將飯盒放在床頭,道:“去你姥姥家的路上有些堵車,所以回來得有些遲。餓了吧?”
夏彬仔細看李廣榆的臉,想從他的神色中發現什麼,卻仍然一無所獲。李廣榆開啟保溫飯盒,盛出一碗粥來,道:“你姥姥說你天天喝粥怕也厭煩,今天的粥加了一點點肉和雞蛋,是鹹口的,來嚐嚐看。”
他舀一勺粥,放到嘴邊試試溫度,然後遞到夏彬嘴邊。夏彬愣愣看著他的嘴,等粥沾溼了自己的嘴唇,才反應過來,連忙吞下。
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就算李廣榆沉默,他也會喋喋不休,而且理直氣壯,彷彿李廣榆什麼都欠他的。而現在,李廣榆一言不發地喂他喝粥,他竟然也就不敢開口,猶豫了很久,開口卻是:“……下午護士叫你……”
“有個藥單需要家屬簽字,所以叫我去了一趟。”
“哦……”
李廣榆看他一眼,道:“有什麼想說的,直接說吧。”
夏彬看看李廣榆,吸了一口氣,道:“我……我其實不喜歡他碰我,只是他後來總是這樣,我後來習慣了,就懶得每次都讓他鬆手啊什麼的……怪麻煩的……”
李廣榆緩緩攪動手裡的粥,不說話。
“……如果你想讓我和蔣餘撇清關係,我可以現在就打電話給他,讓他永遠不要來找我。”
李廣榆將端著粥碗的左手擱在膝上,看著夏彬。
“夏彬……”
他似乎思考了很久,才找到一個問題開頭:“你和蔣餘戀愛,是為了什麼?”
“我……”事到如今,也沒什麼不好啟齒的了。他看著李廣榆,道:“……我想體會一下你的心情。”
李廣榆抬頭看向窗外,眼神很複雜:“那你體會出什麼了嗎?”
“……我說不上來。”
李廣榆嘆氣:“不要因為和我賭氣,就總是拿自己的人生開玩笑。我擔不起。你現在這個樣子,我都不敢再去看你媽媽的遺像了。再這樣下去,到終老之年,我連去見你媽媽的勇氣都要沒了。”
夏彬忽然有些鬱結:“……對你來說,和我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除了為了和我媽的承諾,還有別的嗎?”
李廣榆轉頭看夏彬,看了很久,卻沒有回答。夏彬突然覺得胸口很痛,不是因為傷,也不是因為受損的肺部,而是一種讓他有一瞬間窒息的難過。
“蔣餘說他是個攝影師的時候,我其實就有過猜測,你以前的那些人體寫真,應該就是出自他手。說來,其實你以前和我提起過,說你有個男朋友。”李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