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奇,在他而言,那是一種渺小得可憐的反抗。
瘋了!全都瘋了!
顧青瘋狂地掙扎著,兩個年輕人的搏鬥讓床咯吱咯吱地響了起來,好像快要壞點了,蒼白無力地支撐一如他們馬上就要走到頭了的愛情,已經全都完了,什麼都完了。衣服被撕扯的聲音像是破舊的抹布的,完全沒有任何美感,這並不是所謂的做愛或者是其他的什麼,是發洩,甚至也不是慾望。
那種恨意像螞蟻,慢慢地在心口爬著,時不時地咬上一口,開始的時候你會覺得癢,螞蟻多了就會覺得疼。不只是疼,還有噁心,巨大的恨意已經充滿了胸腔,它們叫囂著要找到一個出口,現在顧青就是這個出口,他要一股腦地湧出去,是攔也攔不住的。早就超過愛了,這種恨是生根在身體裡的毒瘤,揪一下就會覺得疼。
褲子被扯下來,巨大而勃發的欲/望頂在後面,顧青顫抖起來,但是再無力反抗。
這個時候的陸河是陌生的野獸,他活了這麼久好像從來沒看清過這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他卻忘了,這個“陸河”正是他一手造出來的。
“別讓我恨你!”顧青咬著牙,眼睛瞪得通紅,然而背後的陸河依然是一張面癱的臉,沒有任何表情,甚至連臉都沒有紅,像是剛剛什麼激烈地打鬥都沒有發生。兩相對比,就形成了一種詭異地嘲諷。
“恨我?”陸河歪著頭,像是不明白大人說話的小孩子一樣的天真,“你算是什麼東西?”高傲的,冷酷的,這才是陸河,以前所有的彬彬有禮都是裝給外人看的,心裡那種從小時候就有的冷漠被激發出來,僅有的一點點溫柔也被糟蹋了,他現在什麼都沒有,就是一隻餓狼。
顧青瞪大了眼睛,被電棍點選的感覺迅速過邊全身,一切都毀了,其實他應該明白的,說好的一輩子在他第一次說分手的時候就毀了。
身體像是被撕裂了一樣,意識還是那麼地清楚,他僵直著,沒有任何地抵抗,好像一個模擬的充氣娃娃。
混混沌沌中,他感覺有冰冷地液體滴到自己光裸的肩膀上,先是一滴一滴的,然後就連成了一片。他知道是誰的,但是他沒有回頭,因為他自己的臉上也早已經連成了一片。
“你永遠也別想叫我滾。”陸河撫摸著顧青的脖子,眼神執拗的像是神經病人。
其實怎麼會不愛了?因為愛所以生恨,甜蜜的刀子,惡毒的溫柔,所有的一切都在不堪一擊的生活裡扭曲了。剩下的,是大片大片讓人窒息的痛和回憶。這種愛情是一根老舊的橡皮筋,一個人離得近了,另一個可能就會適當地離開一點。太愛了,陸河一直努力的想拉住這根皮筋,他以為能在它斷掉以前維持得長一點,可是顧青卻放手了,那種彈力打在心臟上,殘忍地讓他想咬破他的喉嚨。
體貼?溫柔?諒解?呵,全他媽是扯淡!陸河掰著顧青的大腿,翻來覆去地進進出出,完全沒有任何地快/感,但是比起抓不到看不著的日子好多了不是嗎?每天看著這個人的背影的日子已經受夠了,沒關係,他不需要知道他的想法,他也不想知道他到底有什麼要說的,他只需要抓住他就可以了,那些都不重要了,對,都不重要……來吧,就這樣……真是好極了。
陸河低低地笑了起來,淚腺裡卻分明分泌著透明的液體,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噼噼啪啪地掉了下來,呵,真奇怪,這都是什麼啊?陸河沾了幾滴眼淚,看了一會兒,裂開嘴露出一嘴的陰森森的白牙,不知道是什麼,但是它流出來的時候,他覺得好開心,比以往那幾年都開心,真好……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六章
年少時候的事情好像成了一場夢,顧青迷迷糊糊的時候,想起從大雜院那一頭固執地跑過來的少年稜角分明的臉,他默默地蹲在牆角等著他。那時候等待是一種還來不及體味的甜蜜,日復一日地,樂此不疲。顧青伸出手,想要摸摸那個人的臉,卻怎麼也碰不到,他猛地一下子就醒了。
左手手腕被拷在床頭上,金屬是冰涼的,接觸肌膚的時候還帶著那種不可思議的冷漠。
陸河就坐在床的另一邊看著他。
“你做什麼?!”顧青從床上“唰”地一下坐起來,被蹂躪過的身體傳來了劇烈地疼痛,但是那些疼痛遠遠比不上手銬給他帶來的震驚。
“如你所見。”簡而明快的回答,一如他面無表情的臉。
“你給我放開!”顧青不知道自己心底生出來的是哪一種感覺,異樣的,有些疼,“我是人!不是你的所有物!”
“有區別嗎?”陸河冷淡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