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遲疑地點頭,見冰山攻瞬間變了臉色,他慢斯條理地說:我警告過你,讓你不要上車的。
冰山攻聞言怒極反笑,凝聲問:你就這麼相信陸湛、相信他一定能救你出去?
我沒想過要活著出去。習楓平心靜氣地答他,你知不知道什麼餌?想一想,就跟釣魚一樣,無論大魚是不是會上鉤,你見過撒下去的魚餌回收再利用的嗎?
冰山攻跟看著一個外星人似的看著習楓,半天才艱難地說:你瘋了?
習楓仍是那副冷靜無比的樣子,輕聲輕氣地說:關逸,我們在一起那麼久,我什麼都順著你,連我最不願意讓你知道的事到最後也沒有隱瞞。你知不知道,就是阿湛,他要是勉強我我也情願跟他一拍兩散。我這麼喜歡你,你就是陪我一起死又怎麼樣呢?
你說什麼?!冰山攻猛地拔高喉嚨,整個人失去重心地一個倒仰從地下室裡唯一的一張類似大床的長形鐵架子上翻了下去,像只爛番茄一樣狠狠地砸在地板上。冰山攻趴在地板上半天沒有緩過氣,他森森地覺著他的人生已經不能用茶几來形容了,分明是一隻大型組合碗櫃!他就跟王寶釧似的苦守寒窯十八年等地心力交瘁望眼欲穿才等到了自己喜歡的那個人的表白,可他喜歡的這個人原來是個真•;變態!他表達喜歡的方式是要自己陪他一起死!他的風格不是風花雪月的意識流,也不是拳拳到肉的實戰派,他是愛你愛到殺死你那一型的!
在地上趴了幾分鐘後,冰山攻再次堅強地站了起來,乾脆利落地抽了習楓一個耳光。怒吼:你TMD是不是有病啊?我說要帶你回家見家長過明路你不肯,好好的日子不過,偏要拉著我一起去死?!
習楓的臉偏了一下,一邊的臉頰火辣辣地發燙。可他仍是不為所動,微笑著說:就算你向全世界宣佈我們在一起了又怎麼樣?這種事不會長久的。激情猶在的時候,你覺得無論我是什麼樣的你都可以接受,激情褪去之後呢?有些事是瞞不住的,我的事我從來沒有奢望能瞞一輩子。總有一天,你的家人朋友對手都會知道,那個時候你要怎麼面對他們?又要怎麼面對我?
關逸,你太年輕也太幸運,就像以前的我,不可一世。你不懂有時候越是喜歡一個人就越是不想讓他知道一些事,希望能在他的面前留下最好的一面。從10年前開始做銷售,我過得很落魄,我不想你知道,可你還是知道了。甚至更早以前,我在鐵血堂發生的那些事,我根本就不想提,可你……你大概從來都沒有意識到,就算你真的非問不可,你唯一一個該問的人應該是我,而不是阿湛。我從來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會這麼難受,不過好在,快結束了。
冰山攻目瞪口呆,許久才憋出一問:明明,你為什麼要這樣?冰山攻真心地覺著這件事挺荒謬的,他付出真心待別人好,可原來人家從來都不覺得好。如果你不喜歡我去你以前的分公司視察你可以告訴我,我就不會去;你不喜歡我問你以前的事你也可以告訴我,我可以……冰山攻忽然卡住了。他想起來了,王明是說過的,他說過去OOO分公司不好,他當然也要求過請他不要問以前的事。只是自己都沒有理會。冰山攻想氣急敗壞地吼一句:你為什麼不堅持一下?卻連自己都覺得自己實在是太過蠻不講理。明明不想提自己以前的事,他堅持了,堅持的下場就是被他扔在了外地,回了公司還要繼續被刁難,最後陸湛出現,他不想說的最後仍是被逼著抖了出來。那麼,之前的堅持又算什麼?
習楓看冰山攻的臉色就知道他自己想明白了,他笑了一下,說道:關逸,喜歡一個人沒什麼了不起的,可若是喜歡一個人又能無所不用其極地讓他難受,說實話,我挺佩服的。就像我那兩個舅舅,口口聲聲說喜歡我,最後卻徹底毀了我。所以關逸,現在我坦白告訴你,我很喜歡你,喜歡到想帶你一起死。你是不是覺得非常公平合理?
的確公平合理!冰山攻沒來得及回來,陸超已經拍著手從門外走了進來,他把目光轉向震驚地完全說不出話來的關逸,仔細端詳了他一會,目露同情。關先生是吧?我們家阿楓一向就是這種個性,做事又狠又絕。不過,你也不算冤,早在10年前我弟弟就已經先於你死在他手上了,有人先走一步,你怎麼都不算墊底了。說完,又看向習楓。阿楓,我們10年沒見了。
是啊,10年了。我老了,舅舅你也是。只不過,仇恨卻歷久彌新。
說話還是那麼坦白那麼讓人下不來臺。阿楓,你真是一點都沒變,仍然是陸湛最忠心的一條狗。他大步跨上前,拉住他的頭髮,用力往後一扯,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既然自己都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