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義薄雲天講情道義,友娣到一個不行,連孩子都能還沒懷上還沒個影,就跟寧哥說要生一個給他;可是四哥慷慨,那可不代表四哥夫也是,當年就因為四哥說什麼都要將小瀚過繼給還沒入門的大嫂,盛怒的四哥夫為了要回孩子,那段時間沒少到堂伯家裡鬧過吵過。
「不說這件事了,等你再大點,有天自然就會懂的。」明子喬這一問,把明寧墨綠色的眼珠子給問轉了,心念跟著轉,便把話題也轉了,「還不如你跟我說說,你會跟明瑞在一起,是他忍不住吃掉你,還是……你勾引他的?」
「……拜託你,不要那麼有想像力好不好,難道族裡的人不管男女只要誰跟誰住一塊,就一定會日久生姦情?」刷洗水槽的力氣非常大,圓形的鐵刷開始解體,不鏽鋼的表面也被刷出刮痕。
「真的?」明寧似笑非笑的偏著頭,將臉湊近明子喬的臉,非常仔細的端詳他的表情。
「真的。」不過就是孩子氣的大嫂而已,不要怕不用怕,明子喬勇敢的跟他四目相接。
「O.K.O.K,我知道了。」有種問明真相的基本常識叫對質,明寧的邏輯還沒那麼差,「等明瑞回來,我直接問他好了。」
「寧哥!」明子喬摔下鐵刷轉身與明寧正面相對,跺腳恨恨嚷了聲!
「那麼大聲做什麼?我又沒重聽。」貴氣的眼眉滿是揶揄,不過沒有惡意,「我那麼誠心誠意的問你,你又不肯從實招來,不問清楚今晚肯定睡不著的我只好改問另一個當事人事情的真相,這有什麼不對麼?」
「你,你,你真是!」真是不值得我用心招待,闢室收留!
「喬喬,近親畸戀,我算是過來人了,當年我在最辛苦的時候常常想,要是有個人能幫我在我父親們的面前緩緩頰說說話,也許我就不至於抗爭得那麼辛苦了。」明寧又伸手摸嚮明子喬的頭頂,只是這次,卻讓明子喬搖頭甩開了!
見明子喬還怒著眼眉,猶做困獸之鬥,明寧將聲音放得更柔和,「如果說我明明有所覺,卻裝做什麼都不知道的離開,等日後你跟明瑞的事東窗事發了,我會很難過我連替你們說句話的立場,都沒處站起。」
明寧的聲音很能安撫人心,所說的話也很有道理,已經扛著跟明瑞瞞著所有人相戀的沉重面具扛得漸覺吃力的明子喬移開目光望著地板,拳頭捏緊僵在身側,過了將近一分鐘,這才以只比耳語稍微大些的聲量,有些結巴的說:
「我……我跟他是……是自然而然的,誰都沒有勾引誰。」
「嗯,想像得到。」換言之,就是彼此吸引,彼此勾引,一個引吃,一個開吃,誰也沒佔誰的便宜,「然後?」
什麼然後?明子喬眼神上飄偷偷打量著明寧,被他一臉的想聽八卦囧紅了臉。
「我都,都說了,哪有什麼……然後?」哎呀這還讓人怎麼活啊,怎麼偏偏就讓這麼個還在喜歡問十萬個為什麼的心理年齡層的老孩子給知道了呢?
神啊,難道,這是祢;給我的第一個報應?
「重點是過程啊過程,你別想就這樣輕鬆帶過,我沒那麼好打發的喔。」明寧朝明子喬搖搖食指。
「喂喂寧哥,你,你未免太,太不厚道了!」又羞又氣的明子喬抬起頭不滿的正視明寧,氣到一定的程度,他說話就會恢復順溜,「有關你的,什麼實話你都不肯對我說,現在知道我的就想挖我隱私,你自己想想自己的做法是不是厚此薄彼,是不是利己主義?」
「利己主義?有嗎?」明寧將那根搖動的食指,改為來回撫著自己淺紅沒有色素沉澱的水潤唇面,要不是明子喬知道這是他常有的無意之舉,會認為他正朝他邀吻。
「有!」大哥啊大哥,拜託你快點想通快點氣消,快點來把你家這個心智美貌總不長進總不褪色的老妖精給領回去吧,你再不來,我就要活活被他逼到吐血而死了!
「好吧。」明寧向來心軟,是明子喬哥哥們的另一半里,最好講話的一個,「你先說說你跟明瑞的過程,我呢,就看你的誠意羅,你說幾分,我也說幾分,如何?」
* * *
據明瑞說,當初接到明真的電話,要他奉小爺爺喬仲凜之命去臺北將明家祖父們的心頭肉給接來與他同住之時,腳踏車被偷走的明瑞剛從六七公里外的蘇慕遠家慢跑回圖家。
所以還很喘的他,連一句婉拒的藉口都來不及說完整,急著送明珺去學鋼琴的明真就將電話掛上了,只留下他還拿著話筒蹲在圖家的電話旁,默默地抱頭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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