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簡潔光亮的白色房間,瞟了眼桌子上的白色藥劑,右手慢慢撫上僵硬的肩膀。
“還活著。”
樸裴玟輕輕咳嗽,身上的溫暖在離開被窩時早已落下,一陣陣寒意向他襲來。
他拉緊身上的厚重病服,拖上一雙白色拖鞋,手剛碰到門鎖就被門外的吵鬧聲驚得舒了口氣。
“老天!”
“這是真的嗎?”
“醫院的病房裡住了一位特殊病人。”
“長得非常漂亮。”
“叫阮熙源呢跟人很匹配。”
“只是都三天了,還沒醒。”
“真可惜。”
“可惜什麼,他醒了就看不到了。”
幾個女護士女病人,神色激動地奔跑在走廊裡,那瘋狂的摸樣足以讓短跑冠軍都為之汗顏。
樸裴玟下意識地眯起一雙細長眸子,看著手背上的細密針眼,他竟然在這鬼地方睡了四天,沒餓死渴死是因為注射太多葡萄糖。
“病人最需要的是什麼?”
危難中被阮熙源救了,樸裴玟心裡極古怪又不舒服,為了不讓自己老想這件事他決定主動出去買些禮品慰問。
他帶著複雜心情地走到醫院門口,立即被一位中年護士堵在門口,告戒他外面下雪醫生禁止病人走出房間。
樸裴玟托起下巴想了一會兒,才無限傷感地湊過去,對護士長說了幾句什麼。
溫柔敏感的女人聽了大為感動,走進辦公室,拿出一包東西塞到他手裡。
順利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樸裴玟頓時眉開眼笑地在女人臉上親了一記,以示感謝。
“謝謝阿姨,你真好心。”
護士阿姨被他的舉動驚得心跳加速,心花怒放地抱了樸裴玟好幾下,又將自己剛買的食譜塞到他手裡,才興高采烈地走進辦公室。
樸裴玟依照護士長給他的資料,來到一間病房前,深深地呼了好幾口氣才推開門。
病床上的男人胸口處裹著一層白色紗布,蒼白的手背上插著粗粗的針管,紅色的血源源不斷的從吊瓶裡輸送到他的身體裡。
男人不知睡了多久,銀色的長髮溫順地飄在臉頰邊,襯著他的雪白肌膚彷彿透明的花瓣,沒有血色的唇邊卻有淡靜而從容的淺笑,如此絕美的男人令人忍不住嘆息。
樸裴玟如化石一樣站在門邊,看了他好半響,內心的愧疚,引得他不受自控地劇烈顫抖起來,他默默關起門走向旁邊的廚房裡。
──他恨他,但從沒想過要他用性命來贖罪。
時間緩緩推移,空氣中瀰漫著百合花的香氣,那縷如風般撲面而來的迷人香氣中,沈澱著令人有些反胃的奇異怪味。
這是什麼?
睡得安穩的阮熙源費勁地微微睜開眼,一大片明亮的白光直射進眼裡,他嘆了口氣地閉上眼,再次睜開沒有了先前的費力。
他終於來了。
窗外的陽光投下令人目眩的光影,那個映在光影中忙碌的身影,不是他過分思念產生的幻覺。
似乎沒有發現床上的病人甦醒過來,跑到房裡來的樸裴玟依舊在隔壁的廚房裡忙碌,間歇裡還夾雜著幾句極為不耐煩的抱怨。
“混帳!為什麼氣味這麼怪!”
阮熙源在古怪的氣味裡和一陣陣抱怨聲裡,徹底清醒了過來,他費力揉了揉頭痛不已的額角,無力地偏過頭看向廚房。
“米是白的怎麼煮成黑的了?”
樸裴玟拿著醫院阿姨送給他的營養粥食譜,目光賊亮賊亮地用手中的兇器,不,是用筷子當勺子的攪動鍋裡的白米。
由於力道過猛,鍋裡的米亂七八糟的撒了一地,樸裴玟不高興地瞅瞅鬱悶地低喃。
“不僅撒了還硬邦邦的,加點水。”
“呼呼”地加水聲,像快樂的小曲。
“加太多了,得倒出來。”“譁!”嘩啦啦的加水聲,好比打雷下雨。
“鍋裡怎麼沒水了!”接著,一陣劈里啪啦的甩東西聲,“該死!別以為這樣就能讓人低頭。”
首次進廚房的樸裴玟在那忙得不亦樂乎,躺在病床上的阮熙源則面色愈加蒼白的聽著廚房裡的熱鬧聲。
樸裴玟這人除了知道怎麼吃,怎麼挑剔,怎麼折磨人,根本就不知道廚房是什麼樣,不行,他得把他叫出來,不然他會把這燒了的。
“裴玟──”
阮熙源剛想坐起身,就被胸口處的疼痛逼得躺回去,想要大聲說,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