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神秘的組織,我才明白他當初的用心良苦。
可惜時間永遠不會倒流。
不然,
我們或許可以成為朋友。
2XXX年6月6日
查到的東西越多,心裡就越惶恐。
我有種蚍蜉撼大樹的無力感。
他們的手段太殘忍,我無法和他們一起下地獄。
2XXX年8月2日
我從沒想過,我也能和黑社會的人做朋友。
他們比很多人想得更加有情有義。
這種感覺還不壞。
2XXX年10月24日
宏田對我很好,超出我預期的好。
幫裡的人都很信任我。
如果有一天,宏田知道我其實是在利用他,如果他們知道我是……
我不敢想象後果。
又翻過幾頁記錄黑幫瑣碎生活的日記。
2XXX年3月4日
我不知道大D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今天去見澤藤的時候,他跟蹤我了。我還來不及阻止,他們就一槍打爆了他的腦袋。
組織的規矩就是如此,任何可疑的因子都要拔出。
我無法怪任何人,一切都是我的錯。
2XXX年3月5日
大D的葬禮上,他老婆哭暈過去好幾次。
大D是我在幫裡的第一個朋友。
這個粗獷直爽的北方男人總是很照顧我,而我卻害死了他。
我還記得他曾經跟我說,他有個兒子上高中了,由於他常年不回家,都不認識他這個爸爸了。他還說,以前走南闖北的沒辦法好好照顧他們,現在終於有點成就,過段時間要把老婆兒子接過來,一起享享清福。
我看過他兒子的照片,長得和他很像,高大帥氣,眼神明亮。
大D的真名叫什麼,我一直都不知道,但他兒子有個好聽的名字──叫蕭澈。
2XXX年3月6日
我開了一張六位數的支票給大D的老婆,
雖然我知道這並不能彌補我犯下的罪。
那個女人好像一夜之間老了很多歲,
我看著她,心裡從未如此難過。
2XXX年3月24日
餘四海來砸場子,沒有人願意負這個責任。
我記得這個場子以前是大D在罩的,他死後這個位置一直空缺著。
作為他的好兄弟,我有義務替他站出來。
其實我也是帶著點私心的。
我想要贖罪和解脫,
最近我好累,
我不明白活著這麼累是為了什麼。
2XXX年10月7日
大D的老婆給我打了電話,蕭澈被警察抓走了。
我趕到A市,才發現事情比想象中嚴重。
蕭澈捅傷了副市長的獨子,這件事沒有那麼容易了結。
我幾乎是動用了所有的關係才把他保出來。
那個孩子看起來並不壞。
我問他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他眼睛泛著淚光,委屈地說,他們說我是野種,他們說我沒關係,但他們不能罵我媽。
直到這一刻,我才明白一個單身母親比我想得更不容易。
蕭澈說他想跟我去T城,我答應了。
其實我也想接大D的老婆一起來,但是她不願意來,她說她老了,呆不慣T城這樣的大城市。
走的時候,我跟她保證,我會把蕭澈當做我的親生兒子來照看。
‘篤篤篤’的敲門聲傳來,聶遠將日記本合上放到枕頭底下。
“進來。”
蕭澈端著藥碗走到床邊,“遠哥,你該喝藥了。”
聶遠抬眼打量年輕人明亮的眉眼,心中五味陳雜。
“蕭澈,你跟著我多久了?”
“遠哥,三年多了。”
“已經這麼久啦……”
“嗯,對啊。”
“那……想家嗎?”
“偶爾會想我媽。”說完,又加了一句,“不過我更想呆在遠哥身邊。”
“蕭澈……我對你來說是什麼樣的存在呢?”
青年人怔了怔,表情變得鄭重而嚴肅。
“遠哥,你是我最敬重的人,也是我這輩子最感激的人。”
然後,有些靦腆地看向他,“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