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狂風捲過,聶遠打了個哆嗦,想警告對方‘小心些’,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風吹起男人細碎的劉海,聶遠看清那個男人的臉──堅毅的眼神,刀削般的薄唇,臉部的線條有種時間磨礪後特有的柔和。
竟然是──自己。
男人轉頭看著他瀟灑地笑笑,然後縱身從樓頂跳了下去……
聶遠驚出一身冷汗,頭痛得幾乎要炸開來,好像有什麼東西叫囂著在腦子裡橫衝直撞。嘗試著輕微動了動,身體感官似乎麻痺了,完全不聽使喚。
眨了眨眼,眼皮很重。又眨了眨眼,終於費力地睜開眼睛。
視線剛開始有些模糊,慢慢也就對清了焦距。
房間很大,裝修簡潔而典雅,大概有一百多坪。
他躺在白色的病床上,左手打著石膏,右手在吊點滴。
正前方是一個最少五十多寸的寬大液晶彩電,病房的周圍擺滿慰問的花籃,都是超大型的,最少有十幾個,插滿上百枝嬌豔欲滴的鮮花,劍蘭,康乃馨,百合,馬蹄蓮,應有盡有。
這是病房?說總統套房都不為過吧。
絕對比R市最好的病房還要好十倍,總之,嗯,比梁小夜的好多了。
最後的記憶是自己和巴士相撞,那現在這種情況,除非很有經濟實力的紳士先生安排,否則怎麼可能住在這種地方。
哼哼,算他還有點良心,放了他鴿子,內疚了吧?!想要補償了吧?!
只是,聶遠有點想不明白,他擺這麼多花籃做什麼,難道是在搞浪漫?或者是送他的生日禮物?!
房間角落的卡其布長沙發上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聶遠這才注意到沙發上睡著一個人。是個看起來年輕而健康的大男孩,也就二十歲左右的樣子,穿著白色深V領緊身T恤,米色的長褲。
身材比例很好,睡覺的樣子很乖巧,睫毛長長的,五官陽光而帥氣。
這個人是誰,沒有見過呢,難道是男護士?!
聶遠清了清乾燥的喉嚨,試著哼了一聲,“喂……”嗓音像破鑼一般,沙啞到連自己也嚇了一跳。
這一聲並不大,但沙發上的男孩幾乎是立刻就跳了起來,面帶驚喜地看向他。等到對方站起來,聶遠越發覺得這個男孩很像從雜誌裡走出來的平面模特,極品小帥哥一個。
小帥哥驚喜地跑過來,小狗一般蹭到聶遠的病床前,眼睛紅紅地喊,“遠哥,你終於醒了……”
說到此處,聲音竟然有些哽咽。
遠哥?!這小帥哥誰啊,叫的這麼親密?!難道是……撞他的司機?!不對啊,和他撞車的明明是巴士,看這小帥哥的氣質,也不像個開巴士的啊。
“你是……?”聶遠疑惑地開口。
小帥哥蹭啊蹭的,蹭到他懷裡,嗚咽道,“遠哥……你醒了就好,你都昏迷三天啦……大家快急死了。”
“三天……你到底是誰?”
小帥哥怔住,而後委屈地說,“遠哥,我是蕭澈啊,你怎麼啦,連我都不記得了。”
蕭澈?!蕭澈是誰……
“我不認識你。”
“遠哥……你別嚇我。等等,我去叫凱醫生和BOSS過來。”
凱……記得凱說過,他只醫快死的人……看來這次車禍他確實傷得不清。
BOSS?難道這個蕭澈是李白的手下?!
片刻之後,房間門開啟,走進來兩個人。
淡茶色披肩長髮,戴著古董眼鏡的人自然是凱。
然而,凱旁邊那個人,一米九幾的身高,頭髮一絲不苟地梳到腦後,黑色的襯衫黑色的長褲,整個人散發出一種頹廢而致命的危險氣場──竟然是宏田。
宏田率先走過來,握住他沒有受傷的右手,以往總是瘋狂而偏執的眼眸竟然流露出少許脆弱,“遠……你沒事就好。”
遠?我跟你很熟嗎……拜託不要叫得這麼親熱好不好。
聶遠往後縮了縮,很想抽回右手,但身體還不太聽使喚,右手只略微抖了抖。
“遠……你騎馬的時候摔下來,昏迷了很久,我真的很擔心。”宏田更緊地握了握他的手,看他的眼神……有些溫柔?!是錯覺嗎。
騎馬?!他不是出車禍才住院的嗎,騎什麼馬啊……
“我沒有騎馬。”
“好,好,沒騎就沒騎。”
是撞鬼了嗎,那個可怕的宏田竟然好脾氣地哄著他。
聶遠疑惑地環視周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