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地獄裡的寒冰和天上的陽光,雖然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但卻都完美得令人嫉妒,只能說──這兩人是天衣無縫的絕配。
好吧,雖然不想承認,但聶遠確實被打擊到了。他從來不是缺乏信心的男人,但此刻深深感到自己是多餘的。眾人還在股掌與致辭,聶遠偷偷從側門溜了出來。
夜晚的空氣帶著少許冰冷和潮意,他打了個噴嚏,吸著鼻子在花園裡獨自散步,看著皎潔的明月,內心就有些淒涼。
他和李白是床伴,僱傭與被僱傭的關係,他從來沒想過還能有點別的什麼,但看到那樣的光景,心口卻不由自主地堵得慌,連自己也想不明白。
很想趕快離開這裡,但奈何這裡深山老林的,沒有計程車,也沒有任何交通工具。坐了別人的車來,自然要等別人晚宴盡興了,才能送他回家。
不知在花園裡逛了多久,身後就傳來腳步聲,聶遠回頭就看到風度翩翩的紳士先生,心裡突然就來氣了,假裝沒看見,繼續往前走。
越走越快,走出了大門,走到靜悄悄的柏油馬路上。
一直跟在後面的好脾氣的紳士先生也不由發火了,“聶遠,你給我站住。”
某人假裝沒聽見,繼續往前走,頗有點想徒步回家的架勢。
紳士先生只得跑步追上來,抓住落跑的某人,“既然來了怎麼不進去?”
聶遠靜靜地站著,不說話。
平靜沈穩如李白,也不由得煩躁起來,“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
其實沒有什麼事,但他總不能說他是被慄原希騙來的吧。
李白掰過他的肩膀,開始妄自揣測,“聶遠,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這次聶遠沒忍住,丟給紳士先生一個刀子眼。
意思就是,想讓我吃醋,門都沒有。
李白看著他半響,嘴角就掛上那種揶揄的笑容,他說,“不然你躲我做什麼,難道你愛上我了?”
聶遠冷冷地看回去,立馬反駁,“那你追我做什麼,難道你也愛上我了?”
這次李白不說話了,兩人沈默地看著對方,氣氛有些尷尬。
不知道為什麼,聶遠莫名的臉頰就有些發燙,連手心都汗津津的。
過了好久,李白拉過他的手,說“好了,快回去吧。”
聶遠沒回答,緊緊地跟著他。
月亮很圓,路燈很暗,山上的風涼颼颼,帶著點點的溼氣。
李白拉著他的手走了一會,說,“你的手流了好多汗,粘糊糊的。”
聶遠說,“嗯,我熱。”
李白拉著他的手又走了一會,解開兩顆襯衫釦子,說,“是啊,今晚是挺熱。”
……
夜色明媚,繁星點點。
Gentlemen Club 三十五 下(美夢)
三十五 下
紳士先生一開始還只是拉手,到後面就掰開了聶遠的手指,霸道的與他五指交纏,緊緊相扣。
聶遠長到這個歲數,也從來沒有和誰五指相扣、手拉手誑過馬路,但這種幼稚親密的小動作卻比在床上赤裸相擁更令他臉紅心跳。
明明走的並不遠,汗卻越出越多,走到白色洋房面前的時候,兩人緊握在一起的手都熱氣騰騰,粘糊糊的。
紳士先生從上衣口袋裡拿出白色的手帕,彎下腰非常仔細地擦拭聶遠手上的汗漬。
……
後面是白色的歐式洋房,溫暖橙黃的燈光從玻璃窗裡印下來,優美的小提琴演奏夾雜著人群的歡聲笑語,恍惚中,就有一種走入夢境的感覺,過於完美、不真實的夢境。
聶遠喉嚨有些發乾,他想他應該說點什麼來打破這過於完美的夢境,他已經過了做夢的年齡,有些夢他真的做不起。
“李白。”
“嗯?”
“我要回去了。”
“不留下來過夜嗎?”紳士先生的語氣非常溫柔。
“……不了,明天還要上班。”
“我幫你請假吧。”紳士先生似乎非常想挽留對方。
聶遠猶豫了一下,還是禮貌的拒絕,“還算了吧,工作比較重要。”
李白嘆了口氣,又拉過他的手,“我送你回去吧。”
“那……你的客人怎麼辦?”
其實他是想問那‘梁小夜’怎麼辦,今晚不管怎麼說也算一場‘接風宴’,把男主人拐走,似乎不太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