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蝦,拼的花兒似的擺在一堆家常菜裡看著顯眼。可等宋仕章一到,桌上就又多了好幾道他打包過來的山珍海味,一時間小圓桌滿的擱不了酒杯了。
文秀要先看文慧的檢查報告再開飯,文慧說不好這樣,哪能讓客人等著。
宋仕章說:“怎麼還把我當客人。”
文慧的孩子泡了茶端上去,叫了一聲舅爺,倒哄得宋仕章笑了:“還是小嘉懂事。”上下摸衣服口袋沒什麼可送的,錢包掏出來了,抽了三張塞到孩子口袋裡:“收好了,買糖吃。”
文慧的丈夫急忙阻止:“這怎麼行,小嘉,快還給舅爺。”
宋仕章嘖了一聲,說:“要你管,我給孩子的。”
文秀在房間裡看了文慧的病歷跟透視片子,又摸了她頸部的腫塊,說:“腺瘤。”
文慧問:“要緊嗎?”
“明天辦入院手續,我這幾天都在醫院裡,你自己安排。”
文慧收了東西,見弟弟要開門出去,連忙拉住了:“我還有話問你,你們最近怎麼樣?”
文秀不明所以。
“就是那個事。”
“……我半個月沒見他了。”
文慧瞧著弟弟的神色不太對,嘴唇有些腫,一邊耳垂也被咬破了,心知路上一定不安省。她惆悵的自言自語:“半個月,也還是短了。”
文秀笑了笑,說:“是短,最好他三年兩載想不起我,我有空娶個媳婦給咱文家留後。”
文慧拍他的頭:“忘恩負義。”
這個話題本應該萬分尷尬,但姐弟倆說了不止一次兩次了,文慧什麼都看在眼裡,弟弟剛畢業那幾年,每一次見面總能見他身上什麼地方青青紫紫的,那時候宋仕章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對。她知道人不能忘本,可也是真怕文秀要搭進去一輩子,幸好這兩年宋仕章的勁頭過去了。她樂觀得想,再過兩年,他應該就會放手文秀了,到時候文秀有個自己的小家,他們姐弟一樣是把宋仕章供著當菩薩的,這倒真是一輩子的事情。
晚宴席間宋仕章詢問了文慧夫妻倆的工作情況,文慧的丈夫給副市長開車,當初是宋仕章介紹的工作,幹了這些年,有些倦了,便想辭職了夫妻倆做點小生意,又想不到什麼好的點子。
文秀一言不發的吃飯,他餓慘了,吃得特別帶勁,弄得文慧心疼得直說:“慢點慢點,小心噎著。”
吃了兩大碗,還要去添,讓宋仕章壓住了。
文秀一張油嘴還在吧唧嚼,嘟囔說:“沒飽。”
“你坐著,等胃反應過來了,就能飽了。”
文秀只好眯著眼睛坐著看別人吃。他有淺表胃炎,主要是生活飲食不規律造成的,他經常是餓的時間長,吃東西快,常常他那個胃還沒反應過來呢,就已經被塞得膨脹了。工作忙起來熬夜,他還好喝咖啡濃茶提神,空腹的海灌,生生把胃折騰壞了。
從文慧那兒出來,依舊是司機開車,文秀皺著眉頭揉胃不做聲,宋仕章也不說他什麼。回到半個月不曾踏入的住處,房子收拾的乾乾淨淨,乾淨到文秀自己都滿意了,同事推薦的鐘點工工作態度很好麼。
他給宋仕章放洗澡水,開了水籠頭,自己去找胃藥吃。
宋仕章在後花園逗文秀養的兩隻草龜,是文秀大學畢業那年同學送的,命都挺硬,一直活到現在。等他把烏龜逗到怎麼都不肯把首尾四肢伸出龜殼了,他才理會文秀催促他洗澡的叫聲。
文秀心疼他的倆小草,等那惡棍進去了,才小心翼翼的捧著龜殼一個一口的親,順便切了一大塊兒裡脊肉丟進龜池裡。
宋仕章的手機丟在茶几上,響了幾次,頑固的不肯停下來了,文秀被吵得不能看書,一看來電是宋仕章的一個親信,拿了手機去敲浴室的門:“衛寧的電話。”
“你接吧。”宋仕章在裡邊懶洋洋的應。
文秀就站在浴室門口接了起來,那頭一聽他的聲音,不正經的笑:“文醫生啊,我宋哥呢?”
“他在洗澡。”
宋仕章在裡頭喊:“問他什麼事兒!”
“你有什麼事兒?”
“沒什麼事兒,就是跟他說一聲,事兒成了。”
文秀知道那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兒,可他根本不想知道,便說:“我會轉告。”
宋仕章洗完了澡,躺床上接受按摩服務,問衛寧的電話,文秀說,他說事兒成了。
宋仕章詭異的笑了一聲,不滿的說:“用點兒力啊,撓癢癢呢。”
這電話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