擾電話說到一半就掛,你跟我是有多大仇?說,你那球衣的事打算怎麼辦吧?” 歐雋坤此時的鼻音有些重,低低沉沉的,充滿磁性。孟維聽進耳朵裡,只覺得一陣的心律不齊。
他腦子一時有點發蒙:“等你回國就給我快遞寄來。”
“那我家鑰匙怎麼辦?”歐雋坤又問。
“我快遞給你。”
歐雋坤不滿地問候他:“你特麼這是被驢親了嗎?”
孟維皺了皺眉,委屈說:“我不就是被你這頭驢親了麼……”
歐雋坤沒想到他會這麼說,登時就卡殼了,過了一會兒才說:“有這閒工夫折騰,不如挑個日子自個兒送來!”
第三卷 第一章
孟維原本倒是想盡快把球衣的事情了結,可是偏偏臨近Aloha出道,內部會議一茬接一茬,日程安排越來越緊湊,等終於想起這件事時,又過去了半個月。除了在家養傷的歐可非,Aloha其他四子近期終於完成合宿,公寓和Tatto在一個小區,孟維這天晚上等錄歌的行程結束後就把Aloha送回宿舍,下了公寓大樓這才想起來,歐雋坤不也住在“翠榭華庭”嗎?擇日不如撞日,乾脆這就過去拿球衣。
在隨身包裡開啟內袋拉鍊,備用鑰匙還真好好地躺在那裡,既然有鑰匙,那就直接上門吧,即使今晚歐雋坤不在家,他一會兒出門的時候把門帶上就行,反正外面還有一道大門是指紋識別外加密碼鎖,橫豎安保等級是信得過的。
結果走到樓下,抬頭望見歐雋坤家裡的燈是亮著的,他不免又有些猶豫。他本以為他終於可以逃離這裡了,結果還是造化弄人,這麼快就回來了。那一晚的瘋狂,即使算不得什麼大事,可終究是發生了,他就這麼在衝動之下成了歐雋坤的眾多“炮友”之一,等清醒過來,才發覺這分明是狠狠地給一直堅持某個原則的自己打了一記耳光。
從前和異性發生親密關係是在和對方正式交往的前提下,可是如今和同性發生親密關係,他一時間無法把這種尷尬的關係擺放進合適的位置,更何況他在床上還是一個被動的角色,那種從未有過的羞恥感,讓他害怕和歐雋坤再次見面。
萬一他一開門,迎上的卻是歐雋坤百般嘲諷的目光?或者談話間充斥些讓他毛骨悚然的曖昧語氣?無論哪種情況都會讓他陷入尷尬的境地。
即使心裡依然踟躕不前,此時卻也在不知不覺間走到了歐雋坤家門口。
在把鑰匙插入前,他做了三遍生呼吸。
鑰匙轉動幾圈,門鎖機關開啟,一串聲響後,他垂目開門而入。
然而隨著大門開啟的瞬間,映入眼簾的畫面讓他徹底驚呆。
偌大的客廳裡,沙發上一中一洋的兩個男人衣衫半退,正在大汗淋漓地幹炮,那個正扶著金髮老外白皙腰身從後方快速抽插著的英俊男人不是這屋子的主人歐雋坤還會是誰?
歐雋坤聽出了開門的動靜,轉頭看向玄關方向,緋色的情慾寫在臉上。他微皺著眉頭,眼神有些迷離地看著孟維,說話帶喘:“呼……你來了?”
語氣那樣輕鬆自然,如同逛街時偶遇熟人,寒暄一番,然後微笑而過。
孟維無法理解,他怎麼可以一邊做著這樣的事情,一面毫不要臉地對他說出那樣的話來。
此時此刻,他只覺得握緊鑰匙的手止不住的微微顫抖。
他再看不清歐雋坤的表情,也聽不清他又說了什麼,因為他眼裡只能看見那套沙發。
他記得他曾被歐雋坤的《定軍山》逗得不行,在這套沙發上笑得直打滾。
他記得歐雋坤和他坐在這套沙發上聊起專案進度,攬著他的肩膀油嘴滑舌。
他記得他們一起坐在這套沙發上吃脆棗,歐雋坤在他等在嘴邊的掌心偷得一吻。
他記得他離開這間屋子的前一晚,歐雋坤百無聊賴地坐在這套沙發上,把吃剩的果殼包裝袋攤得一桌子,只是為了繼續榨取他最後那點免費苦力。
他還記得,他離開的那天早上,歐雋坤躺在這套沙發上,清清冷冷地與他道別。
他想,歐雋坤,你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
他想,我早該知道,我早就該知道,你從來是這樣!
你從來就是這樣!
他忽然覺得特別好笑,笑自己這些天來的愚蠢,他不過是歐雋坤的一個炮友,再過個十天半個月,連名字都會被忘掉的眾多炮友之一。有什麼好怕面對的?憑什麼會怕尷尬?
他很清楚自己並沒有在生氣,而是很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