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情怎麼能跟他說?要告訴他他還不急瘋了?沒事幹嘛要他操這份淡心?
不過既然他已經來了,我想瞞也瞞不住了。
“一點小病,沒事啦,倒是你,怎麼進來的?”
“我打了好幾個電話你都不接,我找開鎖匠進來的。”
我開啟手機,裡面果然塞滿了張誠和方瞳的號碼。沒想到居然睡的這麼沉,全都沒聽到。
我看他一身校服頓時想起來,“小瞳,你作業做了沒?就這麼跑過來。”
“我在學校都做好啦!”
我還不信,“高中作業不是很多的嗎?這麼快就做好了?”
“真的啦,我做作業很快的。”方瞳把我按住,“你不要操心啦,好好躺著,我去廚房看看。”
不一會他端出一個瓷碗,又把我扶起來靠在枕頭上。他居然還煮了粥,香味早就傳了過來,兩天沒進食,我頓時覺得飢腸轆轆了。
方瞳的手端著碗,倒像比這瓷更白一些似得。
我想接過去,方瞳瞪了我一下,“我來喂。”
我頓時有些惱怒,本來應該我照顧他的,現在反到要他照顧起我來了。 “我有那麼虛弱嗎?自己吃好啦。”
“還說不虛弱,你知道多少度嗎?40度!你也太不愛惜自己了!”
我看方瞳像個小大人一樣教訓我,只覺得有點好笑,卻也拗不過他。
他用調羹舀了一勺,放在嘴邊吹了吹,遞了過來。方瞳的嘴小小的,布著淡粉色,這樣一吹,愈發地可愛。我想起他小時候圓圓的樣子,整天跟在我屁股後面要糖吃,我便把糖紙撕了喂他,現在他終於長大了,輪到他餵我了。
我只覺得心中一片柔軟,吃在嘴裡的粥也格外香甜起來。他見我吃了,便高興地又舀了一勺過來。我連線吃了幾口,便不想讓他喂,他卻還是不讓我自己來,硬生生把一碗粥都餵了下去。
看我吃完,他終於心滿意足地站起來,又倒了杯水,拿了藥丸過來。
我想接過去,結果他又說,“我餵你。”
我不過是生個病,難道就被他看輕了嗎?叫我這個做哥哥的威嚴何在?“有什麼好喂的啊,吃個藥還要喂,我又不是殘廢了!”
方瞳嘻嘻笑起來,一臉耍賴的樣子,“我要喂嘛,你讓我喂好啦。”
真不知道這個小孩搞什麼,但是藥在他手裡,我也爭不過他。
吃完藥,他從藥箱拿了酒精棉球過來要給我擦身,我已經被他弄的無語了。
“我說你怎麼這麼多名堂啊?擦什麼身啊?早點回家啦,明天還要上課呢。”
“上次姥姥發燒,我給她擦了一個晚上的手心腳心,她藥也沒吃就好了呢。”方瞳跟我眨眨眼睛,“你現在那麼嚴重,為了讓你好快點,還是擦吧。”
我被他抓著手,他的手心涼涼的,溫軟滑膩。他擦了幾下,我只覺得身上的熱氣漸漸從四肢散了出去,舒服無比。我輕輕一哼,他便笑起來,“舒服吧,哥,我說很有用的呢。”
我便瞪了他一下,不再說話。
擦了一會兒,我這才想起來,“你吃飯了沒有?”
“你睡著的時候我吃過了。”
“我用過的東西記得消毒,千萬別跟我用一樣的碗筷!”
“知道啦。”
他嘻嘻笑著。
“對了哥,你怎麼會發燒的?”
我正舒服著,被他一問,不愉快的回憶立刻湧了上來,“晚上看恐怖片,然後沒蓋好被子。”
“恐怖片?”方瞳的眼睛亮起來,“你一個人在家看恐怖片?”
“是啊,怎麼啦?”
方瞳的手忽然順著我的胳膊一點一點滑了上來,翻著白眼,嘴裡咿咿呀呀的,“還我命來~~~~~~還我命來~~~~~~我死的好慘啊~~~~~~~~~”
但我哪覺得有半點恐怖,純粹是搞笑,只敲著他腦袋,“你搞什麼呀?裝神弄鬼的。”
他卻不理會我的不屑,手越來越往上,猛地伸進我腋下。
天哪,這簡直是我的死穴!我頓時便縮起來,上氣不接下氣地笑起來,“喂,喂!你不要弄啦!喂!”
但我這反應顯然讓方瞳的撓興更high,乾脆整個人都坐到了床上上下其手,嘴裡還“哇哈哈哈”地笑個不停。
我心裡一片鬱悶,整個人都要抽筋了。天呀!上帝幹嘛賜了這麼個死穴給我,就算是落到這小傢伙手裡,我也毫無還手之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