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羽抓住他的手放在嘴裡咬了咬，“你要總這樣，我就真的不喜歡你了。”
方力“啊”的一聲叫了出來，不僅是因為弄痛了手上的傷痕，更重要的是被那句話刺痛了心。
何小羽被他嚇了一跳，“你怎麼了？”
“沒……手痛……”
手指被何小羽攢在掌心，微弱的月光顯然不足以看清手上的傷痕，何小羽開了床頭燈，定睛一看，烏黑的眉頓時皺成了川字，“你到底幹了什麼？怎麼把手弄成這幅樣子？你不知道痛的嗎？”
方力把手抽了出來，小聲的，“沒有，不是很痛的。”
“什麼不痛，都這樣了還敢說不痛？你不是一向很愛惜自己的嗎？難道你現在太閒了，在家裡沒事找自虐嗎？你這樣是想幹什麼？難道覺得我還不夠注意你，非要讓我再關注你多一點嗎？”
在這樣連珠炮的強烈發問下，方力越發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像個傻瓜。他說的沒錯，自己是想讓他多關注一點，恨不得把所有的心都放在自己身上才好，可是自己有這樣的想法，會讓他看不起吧，他喜歡以前那個靈秀堅強的自己，而不是現在這個變得越來越懦弱的傻瓜。
“沒什麼啦，睡吧……”
把自己裹進被子裡，方力背對著何小羽躺了下去。
把手放進嘴裡吸了幾下，鹹澀的血腥味漸漸漫進了口腔，愛是什麼味道？大概就是這樣的吧，隱隱約約有點甜，卻是在又痛又苦之後。眼淚漸漸爬滿了臉龐，只好把臉埋得更深，越來越懦弱，連淚腺也管不住了，真是讓自己鄙視。
“老婆……”
身上忽然覆上了另一個人的體重，方力往裡縮了縮，這樣難看的姿態，還是不要被他看到的好。
手卻被他抓住了，“老婆……”
指尖忽然被溫暖潮溼包圍了，方力轉過頭，還沾著唾液的手指已經被何小羽含在嘴裡，溫潤的目光正看著自己，“這樣會不會不那麼痛？”
只是這樣微小的動作，已經讓心裡回暖起來，方力狠狠抹了抹眼睛，“嗯……”
“你是不是為了繡那個才弄傷的？”
方力捂住了又想流出來的眼淚，點點頭。“嗯……”
何小羽俯下身來舔了舔他的眼瞼，軟軟的舌尖滑過面板，不知不覺就讓人心安定下來，“怎麼又哭了呢？你為什麼對那個東西那麼執著？有什麼特別的理由麼？”
這樣全身被包裹的感覺，讓方力覺得溫馨，可為什麼說不出口呢？是因為怕他討厭麼？怕他討厭自己的小氣，然後覺得，哦，原來自己不過是這樣沒有心胸的男人啊，以前所說的寬容什麼的，都是騙人的。
可是他都這樣問了，能不說麼？因為這樣的理由讓兩個人現在鬧翻值得嗎？
他現在這樣溫柔，是不是允許我小氣一點，是不是可以任性放縱一下呢？
摟住了何小羽的脖子，聲音裡也帶著示弱的撒嬌，可能這種方式更加容易被原諒吧，“因為我是個小氣的人，我不喜歡你穿你初戀給你那條內褲，我看的難受，我想你穿我給你的東西，我想獨佔你，不想跟別人分享。”
一口氣說完這些話，方力差不多用完了今天的勇氣和力氣，放開雙手躺下去，等待審判吧，就算被他責怪，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上方忽然傳來了何小羽的笑聲，“你就這麼介意我和那個人的事？”
方力見他笑，突然覺得剛才自己那種絕決的認真心情受到了嘲弄，“是啊，我很介意，有什麼好笑的？”
“沒有啊……我不都說了麼？我跟他真的沒有可能了，那個不過是留著玩的。”
“不管留什麼我都看的難受啊，好像身邊還有另一個人的影子，陰魂不散的。你說我小心眼好了，我就是看的難受，不為別的。”
“所以你就處心積慮繡了一隻小雞給我，想取代那隻兔子？”
“不是小雞，是老鷹啦！”
“好好，老鷹，老鷹。”
何小羽這樣不認真的態度讓方力突然很火大，好像剛才自己那些糾結都是白痴一樣。
“你到底是怎樣？我好討厭你這種嬉皮笑臉的態度！以後離張朔遠一點啦，好的不學！”
“喂，這跟張朔又有什麼關係了？”
“你難道看不出來張朔對你居心不良嗎？還有你那個初戀啦，都很討厭，全部都很討厭！”
身體一下子被抱住了，何小羽的聲音帶著笑，牙齒咬著他的脖子，“我知道了，原來你是個這麼小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