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為輕描淡寫,“薰見到你真人,險些被你迷倒,信誓旦旦說要追你,到底是我妹妹,連眼光也如出一轍。”
他盯著我繼續說,“認識你之後,才覺得以貌取人太過膚淺。你看起來平和,但分明衝動固執又毒舌。。。”
我首次聽他數落我缺點,“鍾文莘你。。。”
“但你又可愛,待人真摯,分明說話刻薄,但被你噎到反而開心。。。”
鍾文莘忽然收聲,低頭安靜地吃完一隻司康。
我不知說什麼可以寬慰他,總覺得任何詞彙都顯得虛偽,或許還不慎牽動某些回憶。
…
“文莘,”我許久沒有用名字稱呼他,引他抬頭。
“對不起,我太沖動,如果我肯多些信心,也不至於落到今天結局。”
“你性格就是這樣。”
鍾文莘口氣平緩,替我斟茶,“嘉穎,你記不記得自己說過,感情該是完美主義,不容犯錯,更不允許欺騙;你說再忙也不可晾你超過一週,否則分手一定徹底,絕不回頭。”
是,我說過很多話,但接二連三為予勳破戒。
我也知我雙標得太過,鍾文莘恐怕也為此不平,因而解釋,“抱歉,那時太小,對愛情想法不切實際。”
他放下茶壺,“不,你對他。。。從來縱容。”
“我一直把予勳當孩子。文莘,不要吃這種醋。。。”
他苦笑,我才想起吃醋云云已經不適用。我只想讓他知道過去對他心意並不摻假,慌忙間蹩腳英文衝口而出,“You were my entire world。”
“用used to be更好,強調過去,免得我聽錯,當作現在時。”鍾文莘笑了下,糾我文法。
他有心開玩笑,氣氛輕鬆不少,於是我說,“我該替予勳說抱歉。”
“大可不必;他不會覺得抱歉,而我,”鍾文莘瞬時冷下臉,“無法原諒他。”
他太坦白。
我怕他問出“嘉穎,如果你早知分手原委,是否會有動搖?”這樣問題,我大概要違心地說不會。
但終歸沒有。
…
茶喝完一壺,司康也不打算再叫,鍾文莘請侍者結帳。
我要攔下,“我叫你吃茶,該我請你。”
鍾文莘說,“Let me。”
他語氣堅定不容質疑,一如既往。有次他下廚、我打下手,我蠢到被油濺,他從此再不放我下廚,連熱牛奶都再三叮囑。
他待我太好,慣出我任性,感情中容不得一點波折。
我要call予勳同他說已喝完茶,鍾文莘攔住我,“信不信,不用你call他,就能在三分鐘內見到他?”
我信。我同鍾文莘單獨喝茶,予勳大概心驚肉跳,但還是問,“如果不是,怎麼辦?”
“我送你到公寓。”
我說好,拿手機計時。
出門即是高街,予勳不在門口,時間走得飛快,已經150秒,我對鍾文莘說,“他不在,恐怕要勞駕你送我回去。”
鍾文莘嘆氣說,“不是來了?”
予勳在街對面,同我招手,街上沒有很多車,他轉眼就到眼前。
忽然被人摟住,手臂收緊,鍾文莘聲音在耳邊響起,“嘉穎。。。如果改主意,隨時call我。”
他聲音有些顫抖,不知是否空氣太冷所致。
我說謝謝不用,聽到他輕嘆一聲,放手。
予勳表情如常,我知道他只是故作大方,去拉他手,同鍾文莘道別,轉身朝公寓方向。
…
轉身瞬間淚水充盈眼眶,強忍著不落淚,但視線已模糊。
我忘記手套,又像上次那樣被予勳塞進口袋裡,他問我談得如何,我喉頭酸澀哽咽,無法開口。
他發覺我異常,“嘉穎,怎麼回事?”
好笑,他竟然問我怎麼回事。
原本鍾文莘已是個模糊影像,但一盞茶時間,活生生的鐘文莘回到我眼前,不由想起過去種種,塵封許久的感情洶湧而出。
我該大聲斥責予勳拆散我同鍾文莘,該罵他混蛋,但說不出來。
因為哽咽,也因為予勳同樣曾難過,他也情非得已。
…
回到公寓,我把自己反鎖進浴室,盯著鏡子裡那張臉。
眼睛很紅,有兩道水痕沿臉頰滑下。
予勳在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