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這句謝謝把兩人拉得更遠了,於是便像嗓子裡噎了東西一般難受。悶悶地回答道:“不客氣。”
“嗯。。。那個。。。”於淘沒話找話的吱吱嗚嗚地半天卻被周衝打斷了:“我過去看看你好嗎?”
電話一頭的於淘,手輕微地抖了一下,用力握緊手上的聽筒:“我一會不在家,要去公司一趟。”
聞言,周衝有一種難言的羞辱感,剛剛鼓起的勇氣一下子全洩光了:“這樣。。。那改天我請你出來吃飯吧。”
“嗯,改天吧。”話一出口,於淘便有些失落。他偷偷扇了自己一嘴巴暗罵:給臉不要活該受罪。
周聰猶豫著緩慢地說道:“那。。。再見。”
於淘很明顯的頓了一下,過了一小會後才道:“再見。。。”
結束通話電話,於淘長長吁出一口氣,心情有些複雜地看著手機好一會。難道自己喜歡上這個瘟神了?他被這個想法給嚇了一跳,不過馬上就自嘲地笑了起來。喜歡又怎樣,不喜歡又怎樣,現在最重要的根本不是這些,而是工作!他對自己做了一個握拳的手勢,給自己打了一下氣。便翻身從床上下來,穿戴整齊走出家門。
烈日炎炎的夏日,柏油馬路上的溫度高的怕人,遠遠看去熱氣蒸騰,穿梭而過的汽車都有些不真實,好像沙漠中的海市蜃樓一般飄渺。
於淘頂著烈日疾步走在大馬路上,他心中焦急想快些到公司去把辭退自己的緣由問個明白。他等不得緩慢的公交,只能一邊快步向前走一邊不時注意著擦身而過的計程車。
沒一會的功夫,就已經汗流浹背,眼前一陣陣發黑。胸口像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悶悶的喘不上氣。雙腿軟綿綿的每走一步都好像踩在棉花上一般,讓人抓狂的找不到發力點。除了這些,腸胃也跟著鬧彆扭,陣陣嘔吐感侵襲而至。
忽然一陣天地倒轉,於淘本能的伸手扶住身邊一個不太粗大的電線杆,吞了口發苦的口水俯身急喘一陣。感覺稍稍好些才敢抬起身,可是剛一站直,天地再次倒轉身邊景物翻飛。瞬間像被抽走了骨頭一般,軟綿綿地靠著電線杆一點點癱倒在地上。
“喂!喂!你怎麼了?哎!!別閉眼睛啊。。。。。。”
恍恍惚惚間於淘聽見有人在跟自己說話,還很用力地在推自己。但是眼皮子好像有千斤重,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眼前的景物慢慢變得模糊,黑暗漸漸侵蝕了意識直至完全淹沒在黑暗中。
於淘微微張開眼,意識迴歸的剎那一股刺鼻的怪味道便鑽進鼻孔,原本就舒服的嗓子被刺激得更加難受。他努力張了張嘴,幹疼幹疼的嗓子卻發不出什麼像樣的音節出來。這兒是什麼地方?他迷糊的張望著身邊。灰白的牆壁,穿著白大褂的人來來回回走著,每個人臉上的神情看起來都那麼的冷漠,莫不是自己進了閻王殿身邊晃悠的都是小鬼?
他正迷糊地胡思亂想這,一個有些震耳朵的聲音在身邊不遠處響了起來:“哎喲,你可醒了。”
那個聲音刺透耳膜直直地鑽進腦子,就像是一根針紮了進來一般的難受。他皺緊眉頭閉上眼睛等那股難受勁過去才看向聲音的源頭“這裡是哪兒啊?”他虛弱的問道。
“醫院吶。”那個聲音回答得很響亮。
“嗚!”太震耳朵了。於淘又難受的閉上眼睛。
那人坐到他對面笑眯眯地問:“於先生,還認識我嗎?”
於淘努力集中渙散的精神,努力辨識著眼前的這個人。
坐在那兒的是一個青年男子,有著一張很大眾的臉,扁平的五官方正的輪廓,顴骨略微有些高,面板有點粗糙膚色暗黃。上身是一件花色鮮豔卻一看就知道很便宜的襯衫,□是一條黑藍色的牛仔褲,腳上穿著一雙被擦得鋥亮的皮鞋。整體看上去沒什麼特別之處,只是一雙眼睛有些讓人在意。那是一雙讓人覺得十分不舒服的眼睛,白眼球跟黑眼球大小完全不成比例,黑眼球太小了,並且還特別的活分,眼珠子一直在四處亂轉。
於淘想了一會確認自己不曾跟這樣的人熟識,便出言問道:“先生,您貴姓?”
男子彎著眼睛,立時顯出一副笑眯眯的樣子,親切地拉過於淘的一隻手道:“於先生,您真是貴人多忘事,我們在望江樓裡見過的呀,我是小唐啊。”
小唐?於淘琢磨了一下,這個名字挺熟的。。。突然間恍然大悟。這不正是那個跟李總狼狽為奸一起當眾羞辱自己的那個大堂經理嘛。想起這些,他的胸口堵住了一口氣,狠狠抽回被握住的手,緊抿著嘴巴決定不再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