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他的大腦裡已經出現了前所未有的茫然,雙手用力的揉了揉臉。拾起了手機。
“怎麼了鬼澤?”花溯年自然是能看出他與平常情緒有所不同,一時間怔住。他可是從未在他印象中似乎有通天之能的人眼中看到這般模樣。
仔細的注意某個人,無論是他臉上有沒有表情,都能從他的眼神裡捕捉到他的一絲敏感,和隱藏在心底的情緒。
“跟我去m市,現在。”顧兮澤抓住他的手腕,那樣子豪不誇張的說,彷彿是在用力的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無助。雖然他已經掩飾的很努力。
花溯年心裡莫名一抽,他感覺此時此刻的顧兮澤,連同靈魂都在顫抖。這樣情緒讓他自己同樣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因為他無法想像,如果柳一岑真的出了什麼事,眼前這個看似無懈可擊,沒有任何漏洞的男人會不會一蹶不振。
“好。”花溯年重重地點點頭。也沒有說一句不滿。自己千里迢迢剛大學畢業就從國外飛回來,撇下了手頭一大堆事,只是為了幫他一個在自己眼中無所謂的忙。
而現在他終於知道,唯有他快樂起來。哪怕自己損失的太多也是活該的。自己這輩子所有的驕傲,都只到他這裡無效。
而能讓他臉上帶有笑容的唯一方法,就是讓他和柳一岑好起來。哪怕自己只能屈居炮灰的角色。
他顧兮澤,還真是個好命的男人呢。
當二人趕到m市的市醫院時,距離電話已經過去了好幾個小時。這還是他一路狂飆打通了多處關節的結果。
雖然花溯年很不願意在這大好的下午茶時間去那冰冷的太平間。可是某人就像上世紀打小日本兒的光屁股孩子一樣二話沒說就走了進去。
“今天這裡是不是接到了一句被虐待的年輕屍體?”花溯年開口問看守太平間的老頭。
“是的哦,倒是有一個,咋嘍瓜娃子?”老頭臉上長滿了麻子,嘴裡叼著老式菸袋鍋抽著旱菸,如果不是和院長有關係那就是從那刻著三個鮮紅大字的門裡面,哪個沒掛牌兒的殭屍跳出來了。
“帶我們去看。”花溯年拿出幾張紅色鈔票,因為可能要翻動屍體,他們倆是絕對不能做這檔子事兒,這種方法也是最簡單高效的。
“這屍體可夠慘的咯,整張臉都毀了,能看出個啥子?”老頭並沒有立刻接過錢,也沒有露出太過激動的情緒。這讓花溯年瞳孔微微一縮,莫非這老狐狸看出來這事兒對他們挺重要想要敲詐一筆?他看向顧兮澤,卻發現後者的面色平靜如常,彷彿這件事與自己沒有絲毫關係的樣子。
“得勒。”老頭兀自的說了一句,叼著旱菸吧嗒吧嗒嘴兒,拿出了鑰匙轉身就去開門。
門開,一股寒氣竄出,從頭涼到腳底。像老頭說的,一會面對的是這面目全非的屍體,那他們該如何辨認?
老頭指了指一具用白布蓋著的屍體,從外面只能看到兩隻幽藍又泛著黑青的腳,已經結了霜。
兩人面不改色的走了進去,顧兮澤首先掀開白布,不知看到了什麼,忍不住皺了一下眉,表情有些厭惡。
花溯年有些好奇,以顧兮澤的心態顯然不會對屍體恐懼。那到底是什麼情況會讓他這幅樣子?
於是走上前一看,他輕“啊”了一聲,強忍著想吐的衝動,眼中的感嘆更深。
這屍體哪是面目全非,早已失去了臉上所有的皮肉。像被強酸或者是王水潑掉,雙眼被剜去,頭髮也被人生生拽除,露出鮮血淋漓的頭皮,在太平間一放,已經出現了部分屍斑。嘴巴突出,舌頭伸得長長的。已經合不上去,所有的牙齒早已脫離了原來的位置,歪歪扭扭地橫在那裡。
這簡直比喪屍還要恐怖,這副摸樣慘到更像是野獸幹出來的。
人心一旦要發起狠來,手段遠比那些低智商的生物可怕得多。
“翻過去。”顧兮澤第一次開口,語氣生冷淡漠。
他的意思是讓老頭把屍體翻過去。
沒有人注意死者為大切勿打擾這一說。老頭自然也不信,他只信那紅彤彤的人民幣。吸掉了手中最後一塊煙膏,然後收起了菸袋衝著花溯年笑道:“瓜娃子,記得準備好的紅票票。”
然後搓了搓手,就開始抬動那寒氣逼人的屍體。
就在花溯年還在驚歎顧兮澤的冷靜時。沒有人發現此時的後者彷彿連呼吸都停滯下來。負在背後的雙手微微顫抖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詭異的太平間安靜的可怕。那是剛剛凍實的屍體,周圍隱約還散發著腐臭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