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到床上的江寧,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那真的是江寧,不是手上那個小小的人面瘡,是他五年多來沒有再見過的人。
江寧看來老了一點,他本來就比楚聞喜大,如今也三十一了,就算再怎麼會保養,多少還是會跟二十歲出頭時不一樣;而他由於長期昏迷,看來膚色蒼白、削瘦許多,寧靜的躺在那邊,其實看來還是跟從前一般俊帥。
那曾是楚聞喜最喜歡的容貌,最愛的人。
「好了,人也帶來了,準備開壇吧。柯筠青你別像個智障一樣的一直在那邊,他死不了的,給我滾開。」柯筠白倒是不羅嗦,邊脫掉西裝外套,看了楚聞喜一眼,要侯夏生放開他的手:「楚先生,那邊有椅子,你坐。」
他指著江寧床前的一張椅子。
人面瘡(27)
等楚聞喜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已經坐了下去,他全身僵硬的坐在那兒,看著眼前的江寧,他手上的小江寧卻一副無關緊要的模樣,還對著他眨眼。
柯筠白正指使著其他人,除了他之外的人都不能隨便開口。
「老實說,這情況我也是第一次見,離魂並不少見,但離了的魂魄附在一個人身上,變成人面瘡這樣的東西,還能說能談,這我還真的沒見過。古籍上有看過幾例,但處理的方法皆不明,而且那些附體的人面瘡,大多都是孤魂野鬼或是與附體之人有深仇大恨……楚先生跟這東……江先生我想應該沒什麼深仇大恨,而且這混……江先生也不是孤魂野鬼。」摘下墨鏡,認真講解的柯筠白如果除去那頭金髮跟看來著實沒什麼品味的西裝,光看那張臉其實還挺有氣質的,不過看得出他真的對江寧很不爽。楚聞喜實在很想吐槽,你不用勉強自己叫對方江先生!這邊的每一個人除了你弟外沒人會在乎!
他捲起襯衫的袖子,看向一邊的侯夏生:「老實說,雖然我是個天才,任何疑難雜症都沒在怕,不過還是有些不好的預感。旁邊那個同行的,如果有問題幫我照看一下。」
侯夏生笑了,他雙手插在口袋裡,正懶洋洋的靠在牆壁那裡:「我叫侯夏生。」
是個天才還要人幫忙照看!這是什麼天才啦!楚聞喜一邊吐槽一邊感到分外緊張,但不知為何,看見侯夏生站在那,就頓時覺得心安起來。
「喔,好名字。」柯筠白也笑了,轉頭又叮嚀那個正顯得躁動不安的柯筠青:「你不準給我亂動。」
柯筠青一臉委屈,不過還是乖巧的應聲好,顧頤然則什麼話也沒說,仍舊維持原本的動作不變,淡漠的神情不知道她內心到底在想些什麼。
柯筠白安排好後,隨即套上一件鮮黃的道服,顯得有模有樣。他還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懷錶開始看時間。懷錶是怎樣?楚聞喜已經無力到都不知道該從何罵起。
時間就在沉默中流逝,柯筠白看了時間好一會後,放下懷錶,拿起搖鈴,他拿著搖鈴的手沉穩有力,鈴鐺在被拿起時連一絲聲響也無發出,直到他重重一搖,清脆的「叮──」一聲流散在沉靜的房間內。
「拜請──」只見柯筠白一手搖鈴一手持劍邊舞動,他張嘴流利的念出一串臺語,楚聞喜隱隱約約只聽得懂有請王爺還是什麼神,四方諸鬼之類的,他的姿態強勁優美,十分有氣勢,他跟侯夏生在起乩時的姿態很像,但又有著微妙的不同。
侯夏生的起乩姿態優美的彷佛在跳舞,像是場藝術表演,迄今讓楚聞喜想來還有種不真實的美感。
柯筠白的卻會讓他想到他從前跟母親去看媽祖繞境時那些八家將之類的感覺。身在人間,半似鬼神半似人。
到後來柯筠白動得越快,念出來的字句卻是字字清晰,鏗鏘有力。搖鈴聲也是,一聲又一聲,那間隔十分的完美,彷佛計算好。
楚聞喜只覺得隨著那陣陣的話語與讓人莫名煩躁的鈴鐺聲,他開始渾身發冷起來,而手上江寧所在的地方卻是一片灼熱。
等到柯筠白唸到江寧的生辰八字、召還他散失魂魄時,手上的人面瘡卻發出一串尖叫聲。
那聲音不像是人類可以發出的聲音,尖銳刺耳,彷佛在承受龐大的恐懼與痛苦。比拿指甲劃玻璃還刺耳,比楚聞喜小時候看外婆殺雞時,雞發出的慘叫聲還可怕。
「不要──不要──」
手上的人面瘡,突然臉上泛出一片黑氣。
楚聞喜嚇了一跳,卻在此時發現自己渾身上下動彈不得,彷佛有什麼緊緊纏住他一般的,他動了動嘴,也說不出話來。
「我不要走……我不要走……」江寧也顯得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