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說,才一個月不到,在他面前,就生疏到話也不會講。
但是想想,除去兩年前,他們相處下來的日子算起來也少得可憐,這一點時間能說明什麼,隨手攤開來,就要揮發掉,他能保證自己,但是管不了別人。
比起林源,孫尉,于傑,甚至蘇遠,喬抑聲只不過是他長久生命裡一個短暫停留的過客,對過客交淺言深,已經是大忌,還要為他刀山火海,簡直自尋死路。
很多事情,看得透徹不一定忍得住緘默不語,按兵不動。林新一直是這樣一個人,想歸想,做歸做,分得很開。
他明白後果,不妨礙他親自嘗試。
林新早把退路想好了:要是喬抑聲作罷,不想再跟他往來。
不跟喬抑聲正面接觸,他也有辦法解決。
難得碰上一個自己喜歡的,犧牲一下,哪怕犧牲到底,也就是那麼一回事,他還擔得起。
胡亂想了一陣,胃裡越發難受,林新下車,想透一口氣,緩一緩。
剛走幾步,就看到酒店裡一幫人出來,名車很快依次停了一排,維持秩序的黑人更多,就像看一場華麗的無聲電影,或者做了一場了無痕跡的舊夢,林新不在其中充擔任何角色,上帝視角一樣,微微看過每個人,無喜無憂。
最後落在喬抑聲臉上,他很好,一切沒變,在人群裡永遠鶴立雞群,稍頷著首,流露出不可侵犯的神秘和高貴,雕塑一般屹立著,別人就註定要匍匐。
喬抑聲習慣性迅速掃視一週,然後上車。林新能看到那雙眸子裡眼波流轉,掃過他的時候,像看待渺茫的蒼生,林新感覺自己融到了塵埃裡,被一帶而過,片甲不留。
喬抑聲甚至依舊微笑,表情眼神絲毫未變。
但是林新知道,有什麼不一樣了。
他眼裡頭沒有任何情緒,林新光是看他的表情,就覺得心寒,好像一切不過是自己編織導演的一場夢,演員只有他自己。
喬抑聲有這樣的魔力,叫他相信,他們是不同世界毫無瓜葛的兩個人,從原處來,就該回原處去,乾乾淨淨不留痕跡。
夢做得太投入,要被反噬的。
林新轉身,蘇遠這時候拎著快餐回來,指指前面:
“都出來了?”
林新點頭。
“您怎麼不幫我攔著,上去講兩句也好啊。我的大哥,這機會,哪裡再找?”
林新摸摸肚子,拿過一盒快餐就坐回車裡:
“沒看旁邊那麼多黑人?有槍的。我不想早死,你願意你上,還沒開遠,你這車效能不錯,現在追應該還來得及。”
蘇遠洩了氣,半靠在駕駛座上,轉頭看林新,吃得正香,半天才問:
“你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林新狼吞虎嚥,幾次被菜噎住,嗓子裡一陣陣泛著苦:
“餓了,難受。”
林新坐在車上把一盒快餐吃得七零八落,懶洋洋倚在車窗邊,陽光很好,透過玻璃射進來,他垂著頭,就快睡著,忽然睜眼,對蘇遠說:
“到超級市場,我還餓,買點肉。”
蘇遠不懂:
“咱晚上不是出去吃?你還沒飽?”
林新又扒在視窗上,看外頭迅速倒退的街景:
“胃口不好。”
林新拎了肉回公寓,洗淨之後放在鍋裡燉湯,又加了蘿蔔竹筍之類,調了小火,叫蘇遠隔一個小時看一次火,自己睡覺去了。
“昨天折騰到快兩點,太累,我先去睡了。”回臥房洗了個澡,躺在床上昏昏沉沉,溫度打得再高也覺得冷,林新裹著被子,四隻角都壓嚴實了,還覺得不夠。
頭髮還很溼,他記得以前,有時候洗完澡,喬抑聲會把他抱在懷裡,用乾毛巾一點點把水珠擦乾淨,一邊擦一邊悄無聲息湊到他頸項處,撥開溼潤的髮梢,一路慢慢嗅過去。
林新摸摸枕頭,被頭髮浸溼了一大片,怎麼枕都不舒服。
他反覆擦過頭髮,來來回回十分細緻,依舊滿臉的水珠,實在是滑稽。
林新抱著枕頭無意識蹭了幾下,終於睡過去,剛洗完澡,身上熱氣未消,側臉還泛著紅。
傍晚起來的時候,蘇遠正在客廳裡看球賽,林新直覺不好,就問:
“你看了多久?”
蘇遠見螢幕被擋了,就探出頭,繼續看,一個進球之後才說:
“大概你進去之後,將近4個小時吧。”
林新直接奔進廚房,關了火,開啟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