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動不動。周琦四下看了看,發現不遠的地方還有個年輕的小夥子抱著膝蓋蹲在那,身體瑟瑟發抖地不時偷眼望著這邊,心裡大概有了底,上前兩步踢了踢對方:“到底怎麼回事,你來說!”
年輕的小貨車司機一直籠罩在肖研暴風雨欲來的高氣壓下,早已經六神無主,忽然聽到有人和他說話,“哇”的一聲就嚎出來了:“我不是故意的啊大哥,那位大哥忽然從車裡滾出來,然後就衝著我的車子撞過來了!天那麼黑我怎麼會看的到!何況他被綁成那樣,指不定之前是在被人打劫!我……我這是倒了什麼黴啊!”
“夠了,閉嘴!”
雖然對方說得前言不搭後語,周琦也已經大概明白了幾分。他想了想,挨著肖研坐下:“肖總,這事我來擺平,你先回去歇會,洗個澡睡一覺,你這樣坐在這,一會人多被人看到了也不好……”
肖研這才像是回過神來,聲音低啞:“他怎麼樣了?”
周琦皺了皺眉:“剛才去轉了一圈問了問,好像還在手術,看樣子傷的不輕。”他頓了頓,似乎有些猶豫:“肖總,今兒這事如果會讓你有麻煩那,要不要快刀斬亂麻……我去和醫院打個招呼?這裡有幾個醫生我還挺熟的……”
“你敢!”
話還沒說話,周琦領口已經被肖研狠狠拎住,對方的口吻聽起來像把刀:“今兒孟喆要是從手術檯上下不來,你們這群人,就誰也不用回去了!”
周琦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家面色鐵青的老闆,連脖子被勒的疼痛都忘記了。
眼睛還沒睜開,孟喆就已經能夠聞到一股濃濃的消毒水的味兒。
他只覺得頭痛欲裂,身體也像是要散架了一般,費了好久時間,才勉強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觸目所及的,是頭頂上一片白白的天花板。
“你醒了?”站在他眼前的男人居高臨下,聲音裡卻透露著疲憊的沙啞。
孟喆愣了一下,隨即譏笑:“肖總你還真是寸步不離啊。”
話是說出口了,可聲音嘶啞得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肖研沒有接話,只是靠著床頭的地方坐了下來。嘴唇邊青青的一圈鬍渣,看上去很是扎眼。
“你昏迷了三天,醫院都差點以為你醒不來了……”他輕聲地說著,像是這個話題與自己完全無關。稍微頓了頓,肖研忽然笑了一下:“不過我信你,我知道你沒那麼容易死!”
孟喆沒什麼力氣和他鬥嘴,只覺得喉嚨幹得厲害。眼珠左右轉了轉,看到了床頭的應急鈴,手肘用力,就想把自己撐起來。
“你幹嗎?”肖研湊上身去,壓住他的肩膀:“你胸骨有傷,不能隨便亂動!”
孟喆被他這種虛情假意的姿態搞得格外心煩,乾脆嘴角一裂:“肖總,我要是想要上廁所,你不會也要奉陪吧?”
肖研看了他幾秒鐘,忽然伸手摟向他的腋下,竟是真的要把人抱起來的姿勢:“那也不是不可以!”
孟喆終於放棄了這種幼稚的挑釁,挑了挑眉角:“我口渴,想喝水。”
肖研拿了紙杯,在飲水機裡接了半杯水,坐在床頭,慢慢扶起孟喆,讓他靠在自己懷裡,把杯子裡的水一點點的朝著對方嘴裡送。
孟喆對這種詭異而親暱的姿勢相當不適應,但無奈麻藥的勁兒還沒過去,渾身發僵,也只能低頭就著對方的手,一口口的慢慢喝著。
他胸口被重創,幾口水才喝下去不小心震動了胸腔,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來,忽然就開始毫無先兆的猛烈咳喘。
肖研眼看形式不對,迅速放他躺下。
“去叫護士吧,她們專業。”
孟喆舔了舔乾澀的嘴唇——做完手術大量失血的身體格外乾渴,但眼前的人,顯然是個越幫越忙的傢伙。
肖研依舊坐在那兒,既沒有摁鈴,也沒有半點要出門叫護士的意思,只是有些發怔地看著。
孟喆被他看得心頭火氣,心想老子往床上一趟,就連喝口水都指望不上了。
他知道肖研不是什麼好貨,也懶得再求對方,乾脆闔上了眼睛。
肖研慢慢伸出了手,魔怔了一樣輕輕撫上了對方乾澀的嘴唇。
孟喆的嘴唇原本就長得有些豐潤,平日裡嘴角微挑,看上去總是一副似笑非笑,寵辱不驚的淡然表情。
現在驟然失血的情況下,唇色已經變得暗淡,細細的紋路上,有些地方還乾燥地泛起了皮。
一陣尖銳的疼痛猛然間襲來,肖研抖了一下,眼見自己不太安分的兩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