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他摧毀得不成樣子的屋裡,他不停地踩著這個牌位,過了好久、好久,直至牌位變成一堆碎屑,他才停下,怔怔地後退幾步,突然昂首大笑,笑聲裡,有著過多的憤恨,過多的悲傷,過多的苦痛。
寧靜的夜裡,守在院外的下人聽到自己主子瘋狂的笑聲,嚇得不禁面面相覷,想進去,又不敢。
月亮靜靜懸掛在漆黑的天空裡,雲朵時不時拂過它的身旁,這一夜仍然那麼平靜,然而平靜的背後,似乎隱藏著暴風雨。
這一夜,寧家的主子翻身上馬,馬鞭一揮,鐵蹄高揚,不過眨眼工夫,那道策馬狂奔的頎長身影便消失在夜霧之中了。
◇
被寧景年的怪異舉止擾得一日心神不寧,夜半時分,連蟲兒都不再喧鬧安然入眠,程躍仍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窗外照進的月光靜靜灑在帳上,程躍翻過身,眼睛盯著帳頂,不知思及什麼,抬起自己的右手,藉著夜色仔細端詳,稍頃,左手輕輕撫上,然後與之交握,細細體會其中的觸感。
除了在寧府裡的那段日子,程躍基本沒過過一日安逸奢華的生活,長年習武握劍,自師父死後就開始為生活打拼,他的手早被磨練得粗糙咯人,連自己去碰都嫌不舒服,可是景年卻分外喜歡握住他的手,說他的手暖和,還無數次一邊撫著這兩隻粗糙不平的手,一邊心疼地說以後絕對不讓他再做任何辛苦的事情了。
尤其是掌上的幾處厚繭,為了讓它們消失,景年不知道費了多少腦筋,找了多少藥膏來抹,卻幾乎看不到療效,時至今天,這幾處繭子不但還在原來的地方,而且還比之前厚實了許多……
想到這裡,程躍腦中一閃,驚訝萬分地從床上坐起來,回想今天景年的怪異舉止,再看回自己的手掌,一直困惑他的問題迎刃而解,卻也讓他不禁蹙起眉。
因為不安景年的舉止,他今天就讓人打聽過,景年他們一行已經於今日午後離開了江府縣,聽到這個訊息,鬆一口氣的同時又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既然景年已經離開,那應該證明他還沒發現什麼才對,又或者是他發現了什麼,又因為眼前的事情過於詭異,就乾脆否定了?
被自己的想法傷到,程躍幽幽地放下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