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陌林嘆了口氣,定定地看向他:“這是老夫的命。他走的時候,老夫就已經算是死人了,現在不過是去見他而已。服下浴血瀾的人,只憑觸碰就可將毒傳給他人。老夫會在屋裡服下此藥,這之後,你就把老夫連同房子一起燒了吧。”
“我不幹。師傅有本事就死了以後自己起來燒房子!”藥鋪子眼圈發紅,語氣兇狠。
“不管你怎麼想,這件事情老夫總是要做的。”他苦笑著說道:“你若是不想看到,就走吧。”
我從沒見過藥鋪子這樣的表情,他從來都是沒心沒肺的,此刻身上卻有著掩飾不住的憂傷。
“師傅是個混蛋,不負責任,自我中心,煉起藥來總忘記給我做飯,還老是罵我···”他罵著,眼淚從兩頰滑落。
宏陌林張了張嘴,寒風呼嘯而過,聲音分辨不清。
我想,他說的應該是“對不起”,也有可能是“臭小子閉嘴”。
不管怎麼樣,藥鋪子最後妥協了。
因為宏陌林的瞼上有種不容置信的堅定,那是已經決定了去送死的人的表情,沒有人可以說動他。
拿著火把,看著昔日生活過的院子,藥鋪子的眼睛裡是濃厚的悲哀。
“我來吧。”
我走過去,想要接過火把,但他執拗地閃過:“不用,這是師傅交給我最後的事了。”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那後面,是一直撫養他的師傅,服下了浴血瀾,等待著死亡。
火把被丟了出去,劃出一道弧形的軌跡,落在了木結構的屋頂上,火迅速燒了起來。
雪輕輕地飄下,落在藥鋪子的臉上,迅速消融,化成水緩緩流下。
他伸手抹掉水跡,然後蹲下,風中夾雜著嗚咽聲,隱忍而悲傷。
然後房門被一腳踹開了。
一個人從裡面奔了出來,頭髮衣服都有點焦,他跳著腳喊道:“混蛋混蛋,要燒死老子嗎?”
我們三個傻傻地看著他,一動不動。
過了半晌,藥鋪子愣愣地開口:“師傅,你不是死了嗎?”
“你才死了!”宏陌林狼狽地把全是洞的外套扔在地上,憤怒地用一隻手指著他:“這火不會是你小子放的吧,老子跟你無冤無仇,你幹嘛要幹這事!”
“可是,師傅···”
“閉嘴,我又不是你師傅。”宏陌林吹鬍子瞪眼。
“你還記得你是誰嗎?”依風試探著問。
“什麼,你當我是笨蛋嗎?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名···”他突然遲疑了一下,摸了摸鬍子,露出疑惑的表情:“誒,我叫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