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任何一個人的情,他們要入我心,我便欣然請入。
閔蘭知道我心裡的那個影子。
閔蘭知道我對他那濃濃的歉疚與負罪感。
閔蘭知道我其實並非濫情,並非能容得下許多人。
我與他的情意更深一些,心中的內疚和不安就更多一些。
他始終不忍冷觀,卻無可奈何。
或許只有我身邊的人越來越少,懷念與失落的同時,心中的縫隙才會越來越少……
“需要我把他追回來嗎?”很久,房樑上落下一句輕飄飄的話。
我開啟黑沉的壺蓋,任那花釀的清香瀰漫了整間屋子。“不用了。”我拎起那隻形狀纖雅的壺,對著壺嘴猛灌了一口,卻在下一刻踉蹌著吐了出來。
滿滿一壺,充斥著苦澀的酸水。這壺酒,早不知在哪年哪月釀成了錯。
我好似無知無覺,笑了一下就繼續灌了起來。
閔蘭,我的嫣兒。
喝光了你的酒,我何愁不會忘?
……
“柳,你說這日頭緣何正盛?”我回到尚書府,搬了兩個凳子坐在院中,雙手擋著面前刺目的陽光道,“這樣的情境,理應有一場綿綿的小雨才對。”
燕柳沒有回話。
“燕柳,我們走吧。”我回頭看著那個在廊頭若隱若現的身影,“江山已定,朝廷不再需要我這個庸臣,江湖也不缺少你一個俠士,你我二人一起隱居山林、做一對閒散鴛鴦如何?”
我本以為燕柳會毫不遲疑地應下來。
誰知,我卻明顯感到那個身影顫抖了一下。我望著他發呆,然後喃喃道:“柳,你是不會離開我的吧。”
許久,他悶聲道:“……我是會走的。”
——燕柳也會走。
是啊,常人都是要娶妻生子的吧。不是天生斷袖,便不必委身斷袖,他為報答孃的救命之恩已經跟了我這麼多時日,即使有那麼點雛鳥的情愫也終究會淡下來,實在不必接著耗下去了。
戲總有唱完的時候,宴席也總有散的時候,或許正應了當初閔蘭說的:會者定離。
走了,也好。
“那你走的理由,和閔蘭一樣嗎?”我聽到自己這麼問道。
他沉默。
“一樣嗎?”我不依不饒地問著他。
他漸漸從那片陰影裡走了出來,在我面前緩慢而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