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說,陛下在等著您呢。
張公公把他帶到殿後的庭院,趙頊正在在一個亭子裡坐著。
賀紓連忙上前跪拜,趙頊立即起身,上前扶起他,“免了,繁衣,快坐下說話。”
賀紓望著君王,忽然覺得另一張相似的面孔在眼前晃過,引起一陣心悸。
君王的目光越發顯得憂心忡忡,“繁衣,你氣色很不好,發生什麼事了?”
賀紓低頭搖了搖,“謝陛下關心,臣只是昨夜睡得不好。”
趙頊皺眉道:“繁衣,你真的要想開點,那些人的流言蜚語又算得了什麼!”
賀紓只得再次否認,苦澀地笑,是啊,比起昨夜發生的事,那些人那些話真的是不值一提了。
“皇上,您召臣前來,有何吩咐?”賀紓問道,只希望儘快結束這次召見。
趙頊卻說:“算了,現在沒事了。繁衣,你這樣子不要自己走了,朕讓張公公送你回府,隨便讓他幫你切切脈,我看你可病得不輕。”
不容拒絕,賀紓只得道了聲:“謝陛下!”
站起身來正要告退,忽然一陣劇烈的眩暈襲來,搖晃著,眼看就要倒下。趙頊急忙扶住他,“繁衣——”
賀紓努力穩住自己,勉強回了句:“臣…。。沒事的。”聲音異常低弱。
趙頊說不容分說地按他坐下,“你別動,朕立即喚太醫過來。”
他的話音剛落,一個身影已經來到亭外,趙頊詫異地望去——
那人已經躬身下拜,“六弟叩見皇兄!”
☆、第十八章 嫉恨之火 (2281字)
趙頊心下生煩,這個六弟每次來找自己都不會有什麼好事。而現在自己正為賀紓擔心,實在不想跟他糾纏,於是冷冷地問道:“六弟,有什麼事嗎?”
趙羽其實已經在亭外站了片刻,只是亭裡的兩人沒有看到自己。
他遠遠地一眼就看到賀紓,一剎那間,震驚和狂喜同時充斥著心臟,幾乎透不過氣來。
他整整一夜都呆在湖邊,茫然地望著渺渺的湖水,固執地不肯離去,參與搜救和打撈的人越來越多,幾乎把整個湖翻過來了,帶上來的卻是一次比一次令人絕望的訊息。
直到天已大亮,朝氣洋溢的旭日嘲諷地望著他冷笑,他意識到,自己永遠失去他了。他絕望地回到船艙裡,把頭埋在掌心裡,半天沒有抬起頭來。
他實在想不通事情為什麼會演變成這樣。
趙羽回到了皇宮,一路上無知無覺,腦海裡全是賀紓的身影,那盈盈柔雅的淺笑,那明淨澄澈的眼睛,被自己抱在懷中時那惶然慌亂的神態……曾幾何時,他們仙台相會,共撫綠綺,也曾親密無間,他不相信賀紓對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
既然如此,繁衣,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容不下我就算了,犯得著去死嗎?又不是貞潔烈女,還要證清白不成?
心裡陣陣空虛襲來,痛苦得窒息。然而就在自己陷入絕望之際,他看到了那清雅如月的身影——
全身的血液在此刻凝固,靈魂飄離了肉體。
他怕那僅僅是自己的幻覺,慢慢地,一步一步靠近,終於看真切了——
他沒有死……沒有死……一個玩笑而已……
就像天上那一彎不落的明月,在晨光中隱去,又於夜幕中浮現。
他欣喜若狂,彷彿重獲新生,急切地向那身影奔去——卻看見賀紓被自己的皇兄摟在懷中,兩人靠得那樣近,神態是那樣親暱,分明超越了君臣的界限。
於是,趙羽在亭外就止住了腳步,失而復得的狂喜已被一盆冷水澆個透心涼。
果真是近水樓臺啊,繁衣,你死也是為了他嗎?
他深吸一口氣,收斂一下渙散的心神。心裡越是痛苦難耐,臉上越是神色自若。趙羽步上石亭。
先拜過皇兄。
趙頊見到六弟的樣子,猛吃了一驚,素來儀表堂堂,丰神俊逸的寧王怎麼現在如此憔悴?如墨的黑髮披散在肩頭,凌亂不堪,那丰神俊逸的鳳目變得暗淡無光,紅絲滿布,眼下是濃重的黑圈,難道,昨夜他也出什麼事了嗎?
寧王對著自己的皇兄問好,目光卻死死地盯著身邊的賀紓。
皇帝對他的目光頗感不快,蹙眉問道:“六弟,你這是怎麼了?”
趙羽還沒有回答,賀紓卻開口了,神色冰冷,語帶諷刺:“陛下,依臣看,寧王殿下定是見到鬼了!”
皇帝一怔,詫異之極,賀紓素來和雅謙謹,